“下午客房部组织吊唁,她原本答应要来,临时又不见人影。”
“我……我也不知道。”
郁素妈妈知道闻萤同样才刚结束考试,便点点头,叮嘱不要太晚回家。
她正要转身,被闻萤叫住:“阿姨,林叔叔是怎么……”
“哮喘发作。”郁素妈妈连连摇头,“谁都不知道他有这病,现在想想,难怪他不烟不酒,还定期锻炼。可他在外面也没犯过病呀,唉,真是太突然了。”
“那林谨承……”
闻萤还没说完,林谨承抱着一箱矿泉水走来。
他上臂缠着黑纱袖章,看到闻萤时脚下一顿,眼里流露明显的意外。
但他随后把水放到接待桌上,和治丧小组的人说了些什么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
天空没有星星,像完全浸泡在盛有浓墨的砚里。
微凉的山风湿漉漉的,拂过沁出汗水的脸颊,泛起爬过虫子似的痒。
林谨承步子迈得大,好像知道闻萤跟在身后,想甩掉她。他惯常地双手揣进裤袋里,黑色衬衫被风吹得鼓鼓囊囊。
转眼到了外面的停车场,再往前,灯光越来越暗,连路边树木的轮廓都悉数隐入夜色。
闻萤不知道他要去哪,但除了追上去,心里没有别的想法。
她刚要出声喊,前方的转弯后,林谨承消失了。
闻萤慌张地跑过去。
林谨承就倚着那堵高墙,垮下半边肩膀,抬头要笑不笑地看她。
分不出笑还是没笑,他面孔隐在昏暗的光线中,如同暗房显影水里的黑白照片,模糊却荡漾。
“你来干什么?”
他嗓音略有沙哑,语气随意,仿佛只是例常询问。
两堵墙之间,只够一辆车通行,但前方通往一团漆黑,这条路看样子很久没人走了。
闻萤没有丝毫惧怕,走到他面前,说:“我从郁素那听说这件事,想来看看你,你怎么不告诉我?”
林谨承垂下眼睛,嘴边挂起懒散的笑:“又不是什么好事,需要到处宣扬吗?”
“林谨承……”
“如果你想同情我,还是早点回家。”
“不是同情!”闻萤见他有些误会的意思,急切地辩解,“我没有同情你!”
你曾在我万念俱灰,摇摇欲坠的时候拉住我,带我离开,让我知道自己并不孤独。
那么现在,我也可以。
闻萤这么想着,一只手摸到他的脸。他眉毛皱了皱,很快把头转往另一边。
那只手停在原地,慢慢枯萎,塌缩为一个虚握的拳头。
“虽然你早就知道了,但我从来没有说过。”闻萤全身激起无穷无尽的勇气,然而一开口,依旧上不着天下不着地似地惶惶,她缓慢地收回手,“林谨承,我喜欢你,我想跟在你在一起。就算你今天赶我走,也要先答应和我在一起,不然你推开我,我还会再回来,一次又一次地,讲什么道理我都不听。”
闻萤说完后,闭上了眼睛,像在等待最后的宣判。
四下阒寂,连风都没有。
那个虚握的拳头还没来得及彻底收回,她手腕被一把拽住。
身体被牵引着,投入他的怀抱。
林谨承抱紧了闻萤,力气大得她有点喘不上气。她轻抚他的肩膀,想要安慰他,随后感到他全身都在发抖,好像瞬间回到数九隆冬,因为寒冷,整个人抖得筛糠一样。
“林……”
“他的血液里,检查出了安眠药和酒精。”林谨承吸了吸鼻子,很快恢复镇定,“喝酒,吃安眠药,你知道这两样对哮喘病人会加重病情吗?”
“我……我不知……”
“他这个人狂妄自大,不向任何人示弱,所以从没对外说过自己有病,包括那些女人。”林谨承停住,手指绕着闻萤留长的头发,贴到她耳边低语,“我一直都知道他和你妈妈的事。你妈妈很漂亮,被他看上是情理之中。他们常常来家里,跳舞,喝一点酒,很有情调,我爸爸会送她很多礼物。但你知道吗?每次的酒,都是你妈妈带来的。”
“不!不不不!”闻萤推开他,眼里盛满了惊恐,“我妈妈不会……”
却只够看清林谨承眼中一闪而过的狠戾。
她后半截的话被他用嘴封堵。
闻萤被林谨承生硬地按在墙上,撞到头,咚地一响,毫无准备地迎来他冰凉的唇。
林谨承下嘴很重,没怎么缠绵舌.头就长驱直入地伸进去,像要抢走呼吸和体温那样,在她嘴里天翻地覆地搅.动。
掠夺式的吻。
闻萤没有任何经验,全然不知该如何回应,仅仅因为呼吸不畅而挣扎着,反倒被他搂紧了。
他身体热烘烘的,像燃烧的火。
手指游走之处,燎起让人心悸的高温。
闻萤其实还有很多疑问,林谨承刚才那话再清楚不过了,他把矛头对准赵姝萍,这让她想要质疑,又害怕听到更恐怖的答案。
恍惚间,她猛然想到曾经在赵姝萍包里见过的那瓶阿普唑伦片。#
随后感到T恤被掀起。
闻萤正被疯狂连绵的吻支配着,要是把脸转开,林谨承会立即追上来。但脑子仍留有一线理智,知道这是殡仪馆,慌乱阻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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