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锦蹲下身来,拍拍大汉的脸颊,笑眯眯道:“狂?你再狂?”
大汉“呸”的一声,一副宁死不屈的模样,“好汉一人做事一人当,有种你杀了我,放过我家妹子!”
看来还是家庭集体作案?阿锦走了两圈,看见地上有一团麻绳,便捡了起来,把这一圈人都捆起来,嫣儿另外绑了,大汉则是倒挂在树上,其余的扎成一串糖葫芦,栓在树下。
她把大汉整个抡起来,宛如和尚敲钟一般“哐”的砸在树干上,看着他两眼冒金星冷笑道:“你他|娘算个屁|好汉,少往自个脸上贴金,抢劫杀害无辜的人,那就是个山贼!土匪!无|耻败类!好手好脚不去做正经活计,非得落草为寇,那就该知道会踢到铁板,会有今天的下场。”
“懒得再跟你多说,你们这些人就在这里头好好待着吧,回头我找官兵过来,让你们进牢里好好改造改造!”捡了鞭子,正打算就这么走了的阿锦一转头就看见嫣儿还是一副含情脉脉看着她,顿时嘴角一抽,拾取掉落的帕子团成一团塞进嫣儿嘴里,迷药入口,小姑娘白眼一翻就晕了。
外头一阵兵荒马乱,车厢里面的严琛埋在衣服堆里,等到没了声响才敢探出头来,阿锦抬脚跃上车辕,又是之前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大笑而去。
只留下目瞪口呆的一群山匪,其中糖葫芦中的一员脸上淌下几滴温热的血液,正疑惑自己脸上又没有伤口,哪里来的血,他身边的人狠狠的挪动了几分,喊道:“大哥,你的后脑勺叫那小子砸出血来了!”
大汉有心想摸摸自己的后脑勺,奈何他自己的手也被捆住,只能喝道:“三德子,还不快给老|子我解开,难道还得我请你不成?”
三德子是个瘦小如猴的矮子,只见他哎了一声,从袖子里头慢慢挪出一块只有指甲盖大小却异常锐利的铁片,在麻绳上来来回回磨了数十下之后,麻绳断开,他还来不及活动活动自己的手腕筋骨,就得立马去把大汉放下来,又把其他人都解了。
“大哥,要不我们追上去把他给杀了?”三德子走到大汉面前,手放到脖颈上一划示意道。
“追个屁!上去送死不成?这人咱们惹不起,还是收拾收拾回去躲着,省得回头叫官兵给包了圆!”大汉一拍三德子的脑门,再从自己的后脑勺上抹了一把,手上全是血,他拧着眉,看向晕倒在地上的自家妹妹,“给嫣儿喂点解药……算了还是直接抬走吧。”
一群人鸟兽散去,地上留下了一些打斗过的痕迹,清风拂过,原本滞凝的气氛化作虚无,青绿的草叶簌簌作响。
阿锦将马车赶到在牛尾村前,找了一家看起来忠厚老实的农家寄存了,答应花十文钱的寄放费,等取马的时候再付剩下的五文。她两刚进村口,就见好几个闲汉打着赤脚,倚在村口的大槐树下看热闹,不仅对她们两个生人指指点点的,眼睛还不老实的直往阿锦腰间的钱袋瞟。
阿锦冷哼一声,手里的竹管转了转,透露出一点锋芒,几个有眼色的心下一惊,立马收回视线,不敢再看。
来这里之前阿锦就问过严琛,知道牛尾村是个小贼窝之后仔细考虑了一番,坐马车来太显眼,但是这一段路又挺远,最好的法子就是将马车寄放在其他地方。果不其然,这些人只是见她腰间有个钱袋就如此躁动不安,要是看到了马车那还了得?
阿锦不怕和人再打上一架,反正她功夫高,但是她怕麻烦呀,要是这些人耍阴招她不一定扛得住,而且身边还带着个小孩,还是小心点好。
按照严琛指的路径直向前走,出现在阿锦面前的是一座小屋,许是很久没有人来打理过,院墙破了好几个大洞,显露出里面萧条破败的景象来。
阿锦轻轻推开大门,门板发出“吱呀”一声就轰隆倒地,她被吓了一跳,连忙跳开。严琛被扬起的灰尘呛了一下,捂着口鼻进了屋内。
不过是十几天没住人而已,里面的家具摆件已经蒙上了灰尘,里面的陈设非常简单,一张草席一几桌案,两床破褥子就再无其他。阿锦大略一扫,已经明白严琛之前过的是什么日子,她上前几步,却不小心踢翻放在地上的一个陶罐,用来垒灶的石块滚了几滚,仿佛压在了她的心上一般。
严琛快步走到屋角,移开一张矮柜,然后徒手刨开黄土,露出底下的木盒来,他小心翼翼的擦去上面的浮土,然后摩挲几下,抿着唇思虑了许久,毅然决然的将木盒递到阿锦面前,示意她打开。
阿锦不接,反问道:“这是什么?”
严琛犹豫了下,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这是阿娘给我留下来的东西,我从未打开过。”他的娘亲在世的时候从不允许严琛乱碰,是以即便她过世了严琛也不敢打开盒子查看,甚至连挖都不敢挖,只是如今他既然是要常住在杨家,这个木盒也该挖起来带走。而且,严琛直觉只凭自己一个人是不能成事的,在他接下来的人生道路上,需要依仗杨家、季婵的地方还有很多,适当的示好也是应该的。
阿锦打开盒盖,里头放着一枚玉佩,还有一个锦囊,底下有厚厚的一叠纸。阿锦玉佩在手中翻看,只见白玉上刻着一个严字,玉佩的样式很奇怪,像是一个繁琐的纹饰。阿锦看着玉佩心里隐约察觉到了什么,只是一时想不起来,只能放弃,去翻看那叠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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