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冯氏打断她的话道:“这孩子,虽说叫我一声姑妈,实际上我跟她父亲也不过是同宗而已。也别说我了,就是伯夫人住在这的时候也是敬着她这个姑奶奶三分的,我又怎么敢在她面前端什么长辈架子?何况,为了裴家这事,她没少出去走动求情,要是没有人家从中斡旋,别说拿到银票了,不把咱们两家弄的家破人亡就要算守备家没本事了。别嫌我说话难听,大侄媳妇刚才那话也太不懂事了些。”
于母正要反驳两句,却被于父给阻止了:“是,亲家母说的对,回去后我定会让大郎好生教导他媳妇儿。冯娘子那,还请亲家母帮忙美言几句。”
丁冯氏浅浅一笑:“这是当然。”
一旁的于母脸色却是不怎么好,等一家子上了马车后,她便忍不住抱怨道:“不就是伯府的养女吗?有什么好牛气的,一点长幼尊卑都没有,你看亲家母那副巴结的样子……”
话没说完,被于父拿手给捂住了。于父指着车门外边,低声道:“你还坐着人家的马车呢!”
于母这才怏怏然的住了嘴。
到家后,于父十分和气的送走冯家的车夫,临走还给他塞了十几个铜板。
于母撇撇嘴:“既然是她们家主动要送咱们的,何苦再给他铜钱。”
于父呵斥道:“行了,少说两句吧,平日瞧着你也挺精明的,怎么今儿反倒是糊涂起来了?”
说完甩甩袖子进了院子,于母心里十分不忿,一路跟在于父后头不停的念叨“我怎么就糊涂了,难不成我说的不对吗?既然是亲戚,那就该有个亲戚的样子,你瞧那个冯娘子,摆谱摆的也忒大了,自己大喇喇的坐在上首,让我跟亲家母坐在下首,真是不成体统。”
于父冷笑一声:“人家是主人,不坐主位还坐末位?你是人家哪门子亲戚就想去充长辈的款?没听亲家母说吗?昌平伯夫人才是人家的长辈,亲家母都没说什么,你抽的哪门子疯,非得去做人家的长辈?”
见她喏喏的说不出话来,于父又说:“你也别说这说那的,人家年纪小能耐却大,不管怎么说,我和老大是人家帮着捞出来的,光凭这点,你就该多忍让着点。再说了,人家眼瞅是要嫁给千总的人,以后就是正经的五品官太太。别说亲家母巴结,平日里你见到里长媳妇都忒般巴结,人家巴结个五品宜人又算的了什么?我跟你说,你可别犯傻,亲家有这么一门子亲戚,以后人家随意帮衬一番,女婿就差不了哪去。你可别上赶着结仇。
这家里一向都是于父说了算,他都这样说了,于母也只好听着。
她一抬头瞧见站在一旁的闺女,正想着找由头把丁冯氏给她的银票要过来呢,就听于父说:“亲家母给的银票,不管多少都不许动,就留着给秀兰做嫁妆。”
于母嘴上应了下来,心里却在盘算找机会再跟闺女要过来。
送走于家人之后,丁冯氏接着便去跟冯莺说:“我那个亲家母一向都有些眼高心大,你千万莫跟她一般见识。”
冯莺轻笑着摇摇头:“姑妈多虑了,不过是不相干的人罢了,我懒的跟她们计较。不过,也不会纵着她们在我跟前摆谱。”
丁冯氏笑道:“那是,要摆谱,也轮不到她们呢。”
正文 第一百七十五章领盒饭
这次的事裴氏搭上了一千多两银子不说,还被罗氏明里暗里的数落了好几回,心里十分气恼,回去后发了好几天的火。不但是裴大,就是刘守备也被她迁怒的指着鼻子骂了一大通。
刘守备虽然性子有些软弱,到底是个男人,如今又是五品守备。见裴氏不管不顾的当着一屋子下人的面辱骂自己,甚至连带着慰问了自己的祖宗,心里何尝不恼火?
还有那个不省心的大舅子,给他找麻烦不是一次两次了,每次都要自己给他擦屁股不说还要受责备,次数多了,刘守备心里已经十分的不满。只是碍于岳家的势力,不敢表现出来而已。
裴氏指着丈夫发泄了一通,扭头看见他一副明明极为不满却不敢反驳的样子,更觉得他十分窝囊,没有半分男子汉气概。转而想起罗氏的话,心里又道,若是当初进宫的是自己,这会早就宠冠六宫光耀门楣了,哪里会像现在这般,守着这么一个窝囊废过日子,还要受旁人的气。
她越想越不甘心,最后十分不耐烦的把刘守备赶出了自己的院子。
旁边一个老嬷嬷见了,还劝道:“姑爷如今好歹是五品官了,夫人多少给他点面子,何苦让他下不来台?”
裴氏不屑的冷笑道:“他哪来的面子?要不是我娘家帮衬,他如今还不知道在哪个犄角旮旯里讨饭吃呢。能有今天的风光,还不是借着我家里的势?我倒是想给他面子呢,可嬷嬷瞧他那副样子,畏畏缩缩的半点不像男人,叫我如何看得上?”
老嬷嬷一听,不再言语,心里却有些担忧,自家主子再这样下去怕是早晚都会夫妻离心啊。只是她也不是头一回劝裴氏了,裴氏统不放在心上,老嬷嬷也是无可奈何。
却说刘守备无端挨了一通臭骂又被裴氏赶了出来,心里十分愤懑,出了内院便径直带着小厮来到大街上。
正在他漫无目的的闲逛时,突然瞧见一个十分标致的年轻妇人带着一个小丫鬟聘聘婷婷的走在前头。那妇人时不时的侧头和丫鬟说着什么,让刘守备刚好瞧见她洁白修长的脖颈,还有半遮半掩的殷红小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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