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凛将手里的惊堂木扔去一边:“他一个捕头,也没什么钱,却有一个情人,正是红绡阁的翠娘,所以他去找翠娘借了首饰,埋去了冯五院子里。”
堂上哗然。
县令目瞪口呆。
“原来是你啊!”红绡阁老鸨亦是恍然,“怪不得翠娘这两三个月都素着,不怎么戴首饰了!”
韩捕头冷汗淋漓:“这都是你们的一面之词!”
寇凛询问老鸨:“你楼里姑娘的相好,你多半是知道的吧?独不知翠娘的相好是谁?”
老鸨连连点头:“是啊,这人藏的可严实了。”
寇凛唇角一勾:“因为公门中人,是不许嫖女人的。”他转看韩捕头,“你对翠娘说,暂拿她的首饰应应急,你在私下里查,将商人丢失的首饰找出来,你们反而还能赚一笔。可眼见两个多月过去毫无头绪,那是她皮肉生意换来的全部积蓄,她与你闹,要去告发你,许是喊的大声,你一时错手捏断了她的喉骨……”
韩捕头终于面露痛苦之色,赵县令身后站着的五个捕快却道:“但只是您的猜测吧!”
寇凛淡淡道:“别急。”
撂下这句话,他一言不发,堂上沉默着等。
一炷香过后,脸色蜡白的段小江跑进堂上,他背上背着一个包裹,扶着双腿气喘吁吁地道:“大、大人,您要的证据,属下从顺天府拿回来了。”
楚箫瞠目:“这还不到两个时辰,段总旗就从京城回来了?”
楚谣同样吃惊,他们从京城坐马车走官道走了两个白天才抵达红叶县,段小江不到两个时辰一个来回?
知道他善轻功,但这未免太可怕了吧?
寇凛使了个眼色,段小江将包裹打开,一个贴着封条的盒子里,装着价值不菲的金银首饰。;老鸨仔细分辨,道:“是是是,有一些草民认识,的确是翠娘的!”
证据面前,韩捕头闭上了眼睛。
赵县令捂着胸口痛心疾首:“韩铁啊韩铁,你……哎!”
寇凛微微颔首:“行了,这第一件凶案算是破了。”说话间,他收回了搁在公案上的腿,端正了身姿,“这第二件凶案,是死在枫叶客栈的过路书生苗俊,住的房间,正是先前富商住过的天字二号房。”
众人等着他说。
他却询问枫叶客栈王掌柜:“你觉得这苗书生如何?按照卷宗上你说过的话说!”
王掌柜颤巍巍道:“闭门不出,刻苦读书,只与画斋贺老板有交集,贺老板来找过他两回……”
寇凛猛地一拍案台,震怒道:“你屡屡提起他刻苦读书,本官倒是要问,他闭门不出,你一个大掌柜,如何知道他刻苦读书?!难不成你一直在他房里看着吗?”
掌柜吓的瞬间白了脸:“草民……草民是听店里小二说的,“哪个小二,给本官喊过来!”
“是……”掌柜支支吾吾,额头也开始冒出冷汗。
柳言白幽幽开口:“这苗书生不仅刻苦读书,品格也极为高尚。他入住时,是在十一月末,住的第三晚,是十二月初一,京城地区下了第一场雪。”
寇凛不由想起那个雪夜,正是定国公的寿辰,他折腾了一夜。
柳言白继续道:“那晚很冷,这书生困的很,便想要头悬梁。可当他踩着椅子将绳子扔去横梁上时,忽然发现横梁上竟然有个大盒子……”
众人愣了愣,阮霁已然猜出:“是那首饰商人留下的!他有习惯,将贵重物品藏在横梁上!”
又看向韩捕头,“而你起初不曾彻查,是因为商人是死在后巷子里的,房内开着窗,你们在屋内找了找,找不到,便以为是真正的凶徒将首饰抢走了。”
韩捕头闭着眼点头。
柳言白眸中流露出惋惜:“那书生只是个过路的,并不知几个月前的案子,他忠厚正直,未曾打开,以为是前任客人留下来的,当即找来了掌柜,让掌柜将这盒子搬走。”
寇凛接着他的话说:“他不知道,掌柜却知道,而且这案子已经了结,他这等于发了一大笔横财。可他担心第二日这书生出去打听,知道先前的案子,会泄露出去,于是毒死了他。”
柳言白道:“第二日韩捕头来调查时,听到掌柜说他刻苦,又见地上有绳子,才想着去房梁看看,看到灰尘印记,才恍然知道吧……“韩捕头垂着头:“是的,根据王掌柜的证词,那苗书生与画斋老板有交集,草民以为这盒珠宝一定被画斋老板拿去了,调查他时,他言辞闪烁,躲躲闪闪。但他又的确有不在场的证据,我只能放了他。便紧紧盯着他,有一夜见他偷摸摸回铺子里去,我也潜入他铺子,见他从密室里拿出一个包裹。我料定是那商人的首饰,他已知道我的秘密,我只能杀了他,但拿了包裹打开一看,却是几本古籍……”
柳言白也冷笑了一声:“他是从书生那里借来的,也是十分值钱的玩意儿,书生死了,他也想占为己有……他以为你问的是古籍,你以为他拿的是首饰,你二人都错了……”
韩捕头转骂掌柜:“你好黑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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