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金鸩为何会觉得他们兄妹可能会得这种病?
楚谣止住自己的猜测,颤着手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不会的,不可能。
她喝完之后,金鸩提着壶帮她满上。她忽然抓住他的手腕,问道:“金爷,您和我母亲之间……之间……”
她说不出口,这让她怎么说出口。
金鸩却明白她的意思:“你想问我先前说的你母亲红杏出墙,是不是真的?”
楚谣艰难的点了下头。
金鸩视线微微下垂,问:“你希望是真的,还是假的?”
楚谣道:“不可能是真的!”
金鸩笑道:“那你还问什么?我不是说了,我是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么?”
*
麻风岛北门附近,被困在浓雾里、可视距离连两尺都不到的寇凛已将自己的祖宗十八代骂了一个遍。
腰板这么硬干什么?
金鸩是他岳母故友,算是舅舅辈,他弯个腰又如何?
如今被困在这里寸步难行,猛兽什么无所谓,关键迷雾中有水潭,他刚险些一脚踩进去,也不知水潭下有什么机关,他的脚险些被捕兽夹之类的玩意儿夹住,将他往水下拽。
现在他提着腰刀,浓雾中每一步都走的小心翼翼,因为刚才似乎看到了一个人影一闪而逝,速度极快。
“咯吱。”那人踩断了枯枝。
寇凛惊觉此人就在自己右后方不远处,一直跟着自己,这么近的距离,他完全没有任何感觉。
他知道麻风岛上高手如云,可他也不是个省油的灯,除了连虞清都忌惮的段冲,他真不信还有谁能胜过自己这么多。
段冲是准备偷袭自己?
总之不能坐以待毙,寇凛知道这只是金鸩刻意刁难,直接循声而动,身形一闪,拔出腰刀朝他攻去。
那人纵身一跃,跳上了树。
雾中看不清楚,寇凛只听见树叶沙沙作响。他正准备追上树,身后的树叶又开始沙沙作响。
那人不知使了什么手段,干扰的寇凛判断不出正确方位,又怕再踩进水潭里,真是烦躁极了:“行了行了,本官认输,本官去给大老板行躬身礼。”
话音落下好一会儿,树上那人才道:“锦衣卫寇指挥使?”
寇凛一皱眉:“你不是段冲?”
“不是。”说话间,那人从树上跳下,落在寇凛面前。四十几岁的模样,飒爽黑衣,五官硬朗,气质冷冽,朝着寇凛抱拳道,“在下虞康安。”
寇凛微微一愣,盯着他看了半响,果然是虞康安。因为虞清提前打过招呼,在岛上见到他倒也没太意外。
虞康安道:“我久不回京城,与你多年前不过一面之缘,方才只瞧着你有些眼熟,不敢相认,听你自称‘本官’才确定。”
“下官见过虞总兵。”寇凛没他官大,不过这一弯腰却是出于敬仰,“虞总兵怎么会在这里?”
“我在这里不奇怪,寇大人为何会出现在麻风岛上?”虞康安看他的目光透了些戒备。
“虞总兵莫要误会,下官可不是来和大老板谈买卖的。”寇凛思忖道,“下官的夫人被抓来了麻风岛,下官是救人的。”
“夫人?”虞康安来了许久,消息滞后。
两人站在一棵树下,寇凛盯紧了他:“下官年前时,娶了吏部楚尚书的女儿。因患有腿疾,带来福建求医,竟被麻风岛给掳走了。”
从虞康安一连串的神色中,寇凛做出了判断。
果然,虞康安开始宽他的心:“寇指挥使放心,金鸩知道分寸,不会伤害尊夫人的。”
寇凛问道:“下官听虞少帅说,您从前与金老板认识?”
虞康安点头:“略有交情。”
寇凛微勾唇角:“恐怕不只是略有交情吧,还结为了异性兄弟,成了八拜之交。”
虞康安终于露出了些惊讶的表情:“你见过他了?他对你说的?”
寇凛笑道:“虞总兵这是承认自己与海盗交情匪浅了?”
锦衣卫负责监察百官,虞康安连忙解释道:“此事早了,那时候我还只是浙江都卫指挥同知,他也刚刚学成出山,意气风发,仗剑天涯,我虽年长他近十岁,却一见如故,但早在十几年前我俩便以决裂,势同水火。”
寇凛摆出一副审问犯人的模样:“什么原因?”
虞康安微沉默,反问道:“你究竟是怎么知道的?我不信他会告诉你。”
寇凛站的累,直接坐在大树突出地面的树根上:“虞总兵与他既是八拜之交,应该知道他有个旧情人,是我丈母娘吧。他对我夫人说,他原本是准备留在京城里娶我丈母娘,但收到挚友的求救信,说他那位八拜之交的儿子,落在了海盗手里。而虞清行二,上头还有个早夭的大哥,差不多就是死于那个时间段里。我是猜的。”
虞康安也不在隐瞒:“没错,当年请他帮忙的是我。抓走我儿子的正是麻风岛上一任主人,那些恶贼与倭兵想以此来要挟我出卖军情,那时我还太年轻,只有一个宝贝儿子,有些不知所措。”
寇凛猜测:“他来帮你救人,却与你产生分歧,直接或者间接导致了令公子死在海盗手上,所以你与他决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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