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准备四省联军剿匪的消息,东南海三枭雄收到的比虞康安还要快。
故而陈七和徐旻秘密来到麻风岛,与金鸩商讨对策。
说是三分天下,但此番是打是避,还得看金鸩的意思。
然而金鸩言辞间有退避的打算,这让主战的徐旻很是不满:“咱们和朝廷这些年都相安无事的,突然要来招惹咱们,说咱们通敌叛国,这也能忍?”
上首坐着喝茶的金鸩瞥他一眼:“你确实通敌叛国。”
徐旻冷笑道:“金爷,许你卖给东瀛军火,就不许我出船助他们上岸?”
“我卖的军火只用于东瀛内战,从不卖给类似三和藩这种为获取资源,派正规军支持倭寇来咱们边境掠夺的混账玩意儿。”金鸩指了指他,“我不杀他们,准他们上岛,已是给足了你面子。你少白费力气,我绝不会卖军火给他们的。而且我警告你,旁的生意随你做,随你抢,敢动军火这块儿,不等朝廷派军,我先让你消失。”
徐旻面色一沉,转头看向坐在对面一直默不作声的女人。此女瞧着三十五六岁的模样,五官异常深邃,似乎有着胡人血统:“七娘,你说句话。”
陈七淡淡一笑:“旁的不说,我也觉得咱们该避避风头,虞康安不好惹咱们都清楚,此次四省联军,他起码能调动十万人马,朝廷这次大手笔。”
徐旻道:“虞康安早想这么干了,但皇帝老子忌惮他,楚党也一直扯后腿,这次楚尚书是怎么回事,同意不说,还亲自跑来监军?”
陈七道:“你不要小看楚尚书,他若不是来掣肘虞康安的,那他绝对比虞康安更难对付……”她看向金鸩,“朝廷说,咱们掳了锦衣卫指挥使?”
徐旻冷冷道:“无非是找个冠冕堂皇的借口罢了。”
金鸩听着他二人讨论,摩挲着指腹不说话。
段冲站在他背后,更是一言不发。
忽听门外有人慌里慌张的喊道:“冲爷!”
明知三方大佬议事还敢来打扰,段冲明白是出了大事,看向金鸩,瞧见金鸩点头,他走出议事厅。
是负责在山脚巡逻的一个首领:“冲爷,金爷那位姓寇的客人硬闯您的住处,咱们拦不住。”
段冲一愣:“闯我的住处?”
这才消停多久,又整什么幺蛾子?
首领道:“咱们和他讲了您不在,他不听,说您偷了他夫人的东西,他要自己进去搜,咱们阻拦,他下手毫不留情,因是金爷的客人,咱们不敢伤他……”
“这个贱人!”段冲头也不回的下山去。
……
回到住处外,段冲老远就瞧见了榕树林子里被披甲拿盾的巡逻护卫围得里三层外三层。
段冲施展轻功踩着众人的肩膀,步入战圈之中。
落地后,只见内圈已被放到了几十个人,没受什么重伤,只是腿骨被寇凛手里的钢质长棍敲脱了臼。
段冲原本以为他又在搞什么赌局,但见他这肃杀的气势和下手的狠毒,分明是在动真格的,不由也是一怔:“你这是干什么?”
寇凛单手扬棍指向他:“杀你。”
不等段冲说话,他纵身一跃,持着钢棍劈头砸下。
段冲脚下一挪,侧身躲过:“全都散开!”
围着太多人,他反而不好施展。
众人立刻后退,让出更大的空间来。
寇凛反手再是一棍,段冲只躲不攻,被他挑衅的有些恼了,陡然出手抓住了那根钢棍的尾端:“你要杀我,也得给我一个理由吧?”
两人的力道僵持在这根棍子上,任凭寇凛怎么抽,也无法从他掌心里抽出来,压着声音道:“今儿早上,有人趁我夫人沐浴欲行不轨……”
段冲听罢诧异万分:“当真?”
寇凛冷笑:“这种事情,你认为我会拿来与你开玩笑?”
段冲诧异过后,骤然绷紧了脸:“你怀疑是我干的?”
寇凛依然冷笑:“我先前以你做赌,你敢说你没有对我恼怒在心?”
“我恼怒的是你,想出口气打你一顿就是了,岂会去欺负女人?”段冲气红了脸,“你这不是污蔑,而是在侮辱我!”
“侮辱你?与你究竟有没有关系,你自己心里没数?没数的话,就给我想清楚!”他不松手,寇凛松了手,退开他半丈,指着他一勾唇角,“总之你今日不给我个交代,我与你不死不休!”
“你能不能讲讲道理?”段冲扬臂将手里极为沉重的钢质棍子扔回给他。此时气愤以消不少,夫人险些遭人侮辱,搁在哪个男人身上也受不了。何况此事发生在山顶,山顶的防卫是由他负责的,竟会出这种事情,他难辞其咎,“你先容我去查一查……”
“你去查?我看你是贼喊抓贼。”寇凛接过棍子,扔回兵器匣,随后将兵器匣向上一抛,挂在树上。
他面朝段冲,脚下画了个半圆,双臂似行云流水做出太极的起手势,手掌微弯,以邀请姿态道,“打我一顿就是了?你说的可真轻松,真当自己天下无敌?你倒是来打我试试看!”
“你懂太极?”段冲见他这架势摆的似模似样,倒真是心里痒痒,如今的武学讲究个快狠准,太极这门功夫已经没落很久了,练得少,高手更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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