铎月娘笑道:“一年不见,大哥用起词语来,倒是贴切了。”
铎罗望哈哈一笑,“妹妹别夸我,你不在,读书吃力了许多,还是以前的日顺心。”
玉娘也笑道:“大哥是想,月儿不在,你又挨打了吧!”
铎罗望也不计较玉娘的打趣,只哈哈大笑了起来。变声期的少年比记忆里又拔高了一些,声音有些粗哑,豪爽豁达的个性却从来不曾改变。“母亲和姨娘都等得急了,月儿妹妹快去看看姨娘吧,你走的这一年里,姨娘可没少掉眼泪了。”几句话的功夫,马车已经轻快的驶进了内院。铎罗望跳下马车,把她们两抱了下去,仔细打量了月娘半天,终于忍不住红了眼眶,“总盼着你们回来,如今回来了却又不敢相信了,总是有些患得患失。”随即转过身去,闷闷的了一句,“快进去吧,别让母亲和姨娘等着急了。”终究是长成的少年了,虽然一起长大,到底不好意思在人前落泪,只得别扭的别过身去。
铎月娘含着笑点了点头,玉娘便拉着她一路往府里跑去。绣楼建在原来北边花园的空地上,现在周围都种满了山茶花,不远处就是一个池塘,虽然不大,却也可以赏玩。一溜垂柳在风里弱柳扶风纤纤摇摆,到也婀娜了个彻底。
进了里屋,少夫人和张秀都在,张秀的眼睛早就红了,见了铎月娘只是不停的抹着眼泪,那泪水似决堤了一般,怎么堵都堵不住。少夫人仔细的打量了铎月娘半天,也抹着眼泪,只了句:“苦命的孩,终于回来了。”一句话出口却早已泣不成声。
铎月娘历经磨难,终于捡回一条命,如今见到自己的亲人,也是悲喜交加,到底还是有几分矜持,刚要规矩的行礼,施玲儿一把拉住她,直接搂进了怀里。铎月娘忍了半天的激动终于在这一刻奔溃,回抱着施氏,二人嘤嘤哭了起来。张秀向来性冷淡,如今此情此景,也忍不住伤怀。两人都仔细的打量了铎月娘一番,见她疲态尽显,知道她大病初愈,便早早的让她洗漱了休息。玉娘则高兴的和铎月娘挤了一间屋,也不话。只是笑一会,哭一会,最后她们俩索性挤在一张床上看着对方傻傻的笑。
笑够了,也没了睡意,玉娘便爬下床,捧了个大箱过来,打开以后把东西一样一样的拿给铎月娘看,边拿边道:“这个布偶是你让绿桃给我做的,你还送了五哥一个,我觉得你也应该有一个,所以我自己做了一个,可是你不在家,我就放在一起了,想着等你回来了,我就送给你。”
玉娘着又拿起一张手绢,道:“这是绣娘第一次布置的功课,我绣好了以后发现你的没绣,所以我多绣了一张,我们是好姐妹,我有的,你也应该有,我要完成的功课,你也要完成,你不在家,所以我帮你做了。”
铎月娘接过她手里的手绢,上面是两只不知道是鸟还是鸭的玩意,却看得她心里一阵发酸,她从来不知道自己有一天会被一个女孩如此的记挂。
玉娘接着拿出一个荷包道:“绣娘教我绣荷包是以后要送给心上人,我绣了两个,想着如果你回来了就分你一个,如果你不回来我就把两个都送给一个人,我的自然也要分你一半的。”
铎月娘心里感慨万千,忍不住拉着她的手,轻喊了一声,“阿姐!你待我真好。”
玉娘笑着笑着,眼泪又流了出来,“他们都我疯魔了,我也知道,可是我真的好想你能回来。现在你回来了,你看,我没有准备错吧。什么都是双份的,我有的,你也有了,真好!”
铎月娘仿佛失去了话的能力,只捧着手里的东西一件件的看着、听着,心里被感动填得满满的,虽然都不是什么值钱的玩意,甚至有些丑陋,可到底是铎玉娘待她的一片赤诚,一时也不知道什么才好。
时间如白驹过隙,三月里,河蛮酋长杨牟利的邀请函飞遍了苍山脚下的大上百个部落,他邀请各部落一起参加三月十五到三月十八,为期三天的观音市。听观音大士于三月十五进驻这片肥美的土地,制服了罗刹,并退去湖水,露出了大片的良田才养育了一方的百姓。所以每年的这几天都有个法会,各方人流都挤到马龙峰下,听观音大士讲经法,顺便进行集市贸易,交换各地的各种土特产,其中又以药材交易为主,难得的是今年他还邀请到了驻扎在铁桥的神川都督扎西尼玛。届时他会带着吐蕃特有的秘药而来,让各部首领都不由多了几分期待。
大祖父丰咩的大仇得报,邆赕的管辖权回到了伯父咩罗皮的手里,浪穹也恢复了以往的平静。时罗铎与咩罗皮一合计,邀请了施琅的施望欠,带着各自的地方特产和护卫,浩浩汤汤的赶往杨牟利的驻地——太和城。
铎月娘看着遥远的天边矗立的高塔,不由愣了愣,那是千寻塔,没想到已经落成了,金光闪闪的大鹏金翅鸟高高矗立在塔顶,在阳光下闪着耀眼的金光。对于这个千寻塔的修建时间,后世一直存在争议,如今她算是确定了答案吗?可那又如何,她终究回不去了。
许是看出铎月娘的疑惑,皮罗邆淡淡道:“修建了好几年,终于落成了。当年白国王张乐进求继任时,西方佛教传入此地。只因叶榆泽时常有水患,都是有妖龙作祟。佛经有言,大鹏者,每日食龙五百条,故而集资建了高塔,又请来西方大鹏金翅鸟镇塔,降服水里妖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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