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罗邆也含着笑,与她对望,两个人就如此静静的看着,皮罗邆伸出手,揽过她的肩,把她的头一下按在他的肩上,铎月娘明白他的意思,强自压抑了一下,皮罗邆低低了一句,“五哥在这里。”
铎月娘身体猛烈的一抽,接着是剧烈的抽动起来,她不再压抑自己心里的伤痛,是的,皮罗邆在,她无需顾忌。一丝呜咽滑出她的唇角,慢慢的变成了嚎啕大哭,最后又化为低声的抽泣。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的情绪才慢慢平复,这一场迟来的哭泣,发泄了她心里的伤痛,哭过之后,整个人仿佛重活了一回。
皮罗邆笑看着她,“好了,都这么大的人了,还这么爱哭,也不怕人笑话。”
铎月娘眼见他的绷带下隐隐透出红色来,也不知他的伤到底如何了,闹着要给他换药,皮罗邆只得笑着由她了,只见一道三寸长的刀伤,从他肋下划到腹部,还好他骑术了得,及时避让,只划伤了皮肉,若在深一些,只怕也是不好。
换过伤药,铎月娘也心安了一些,不由嘀咕了一句,“两年不见,五哥本事见长,都懂得好勇斗狠了。”
皮罗邆愣了一下,心下了然,这是铎月娘担心他的气话,也不气恼,只平静的道:“波冲可恶,可惜那把弓不得力,我只射瞎了他一只眼睛,便宜他了。”
正文 第四十章 伤
铎月娘见他仍然固执,不由气极反笑,道:“波冲狂妄,五哥何必与他逞莽夫之勇,要他的命也不过是动动脑的事,莫非那些年夫教导的谋略,都被五哥还回去了不成。”
皮罗邆微微摇头,“我如何能等得一步步的谋略,我只庆幸你还活着,若你去了,我便是拼上整个邆赕,也定取了那老贼的命。”
铎月娘不由心头一震,她原以为皮罗邆受伤,是为了救时罗铎,不想他却是冲着为她报仇而去,“五哥,你都知道了?”
皮罗邆点了点头,“观音市上,彩凰亲口的,皮逻阁在一旁默认了,叔叔和大哥气不过,当场就闹了起来。大哥揍了皮逻阁一拳,叔叔不解气,要去找波冲的晦气,不想正中了波冲的圈套,叔叔刚了两句,他那边的人就拔刀相向了。叔叔没有防备,当场就被波冲偷袭,大哥随后赶到,拼了命才逃出来。我听此事的时候,波冲自知引火上身了,带了随从,要逃回越析去,我哪里能饶过他。”
“对不起,五哥!”铎月娘觉得很无力,在出了这么多的事以后,她能的只有这么简单的几个字。
皮罗邆抬手,拭去铎月娘的眼泪,“叔叔不回浪穹,哪里路远怕等不到你,他想问你一句话,所以留在大釐等你!”
铎月娘点头,哽咽道:“我知道阿爹想问我什么,可是他没问便去了……”
皮罗邆点点头,“问与不问都不重要了,对于我们来,你能活着,甚好!”
铎月娘点头:“是,能活着,甚好,此事我心里已有主意,定不会让他好过便是,五哥以后切不可鲁莽。今天我所遭受的一切,我自然会一点一滴的讨要回来。”
皮逻邆淡淡的道:“我无事!”他迟疑了一下,试探的问了一句,“他既然保护不了你,月儿,回来吧!我保护你!”
铎月娘摇头,“五哥照顾好家里,大伯和五嫂需要你,我能照顾好自己,放心。”
皮罗邆不在意的道:“我注意便是了,我问过皮逻阁,他你当时流了很多血,差点就去了。你被他们伤得如此之重,我如何能放心。若你真的去了,那我拼尽所有,也要屠了越析,为你陪葬。”
铎月娘笑了,“五哥,如果我去了,你打算要拉上多少人为我陪葬?”
皮罗邆点头,“不管多少人,总是要为你报了仇,我才能安心。”
铎月娘叹息一声,“五哥,你这是在逞匹夫之勇,实是蠢笨,我既然已经无事,五哥何不暂时忍让,待得以后慢慢谋划。我心里何尝不是恨极了他,迟迟不愿与她起冲突,不过是因为她的孩,也是因我才失去,我心里存了一份愧疚。所以,当我的孩没了的时候,我只觉得那是报应,并不曾考虑报复之事。如今因着我的缘故,已经搭上了阿爹的性命,还有你这一身的伤。若你也出了事,我还有何面目活下去。”
皮罗邆当时只是气上心头,便也不管不顾,如今见铎月娘生气他不爱惜自己的性命,只得叹息一声,软了语气,“月儿,不会有下次了。”
“五哥,答应我,别冲动!”铎月娘恳求道。他们有从一起长大的情分,每日同进同出,同吃同喝,同榻而眠也是有的,如何能不懂皮罗邆的执拗。
皮罗邆不悦的皱眉,“什么叫冲动,他们伤了你,我自是拼了性命也要为你报仇。”
铎月娘见他依然固执,只得恳求道:“我的孩,我的阿爹,五哥受的伤我会一笔一笔记在心里,五哥,你相信我。总有一天,我要整个越析给阿爹陪葬。”
皮罗邆叹息一声,“月儿,我们一起长大,如同你知我一般,我何尝又不知你。我只希望你以后莫要为难了自己,有事只管写信来,我自会为你做主!”
铎月娘点头,“五哥也要注意身,莫要再伤神了,我以前死不了,以后自然也会活得好好的,我到要看看,谁才能笑到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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