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生活所迫,谁愿意离开世代居住的土地,这里有他们的祖先留下的智慧,是他们的根。铎月娘在村里又耽搁了几日,这几日,她找了干净的陶罐,把做牛奶所剩的酸浆水都收集了一些,只要酸浆水品质没变,就不需要等到牛奶发酸,新鲜的牛奶兑上酸浆水,乳扇分分钟出炉。试验了几天,终于调整出了合适的酸解度,因为不清楚酸解度这个问题,铎月娘索性跳过了,只酸度合适了,做出的乳扇自然是口感最佳的。看到村民都安定了下来,在没有离开的打算,她才再次启程,踏上寻找香花的路。
村民们一直送她出了村口,又叮嘱她空了一定要回来看看,才依依不舍的目送铎月娘走远。几个村妇围了过来,“玉梅,你她真的是妖女吗?”
尹玉梅看着铎月娘的背影,摇头道:“她不是妖女,也不是神女。”
另一个嘴快的妇人笑道:“那她是什么?”
尹玉梅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我觉得她和我们都一样,只不过她比我们懂的多一些。”
几个老者摸着胡须道:“她没有神力,可是她有智慧,她也不是什么妖女,她是个心慈人善的好人呀!”
几个妇人和尹玉梅凑在一起,“玉梅,你可知道这娘叫什么名字,你看我们手艺都学了,却不知道是谁教的,出去也没人信呀!”
尹玉梅有些为难的红了脸,声的道:“刚见的时候只觉得她应该虚长我几岁,便唤她一声姐姐,再后来出了那些事,我也不敢问她的名字了,最后是忘记问了。”
铎月娘并非有意隐瞒自己的性命,只是皮罗邆前些年,为了让她活得好一些,忍气吞声的受了南诏不少盘剥,邆赕的民都知道这事,一度以为邆赕少主疯了,为了个堂妹,让他们吃了那么多的亏。要知道那些粮食都是他们一年的血汗呀!起铎月娘这三个字,邆赕的民,没有一个不恨。铎月娘隐约听他们起过,更不敢在自报家门,上去讨骂了。
一个老者笑呵呵的道:“名字嘛左右不过是一个代号,娘心慈人善,帮了我们这么多,却连名字都不愿意留一个,不如称呼她一声慈善如何?”
另几个老者附和着笑道:“心慈人善,慈善甚好!”
铎月娘一路往南慢慢行走,走走停停,她第一次发现用双脚丈量邆赕的土地也是一件吃力的事,短短直线几公里的距离,因为寻人,她愣是走了半个多月。一路无惊无险,总算到了云弄峰下。她的行程走的极慢,她走遍了这里的每一个村寨,她不知道阿佑会在哪里等她,只怕会与他们错过,所以有人烟的地方,她一个都不放过。云弄峰留下了太多她与皮罗邆的回忆,那年他跛着脚,站在山洞前一日日的等铎月娘。如今,他统领一方,却还是坚定的等着铎月娘。铎月娘知道,不论走到哪里,自己都不会孤单,因为不管她走了多远,始终有那么一个人在等她。不管结果如何,她每次想起,哪些滚烫的情愫总会在她胸间翻滚,让她觉得活着一直是件很美妙的事。
想到这里,铎月娘不由想到了当年落脚的那个羊角村,这么些年不知道是什么模样了。她顿时来了兴致,便信步往羊角村而去。
得益于这十多年的和平发展,的村落,人口殷实了不少。进了村不久,只见一老妪坐在门口太阳下眯着眼睛在刺绣。觉得有些口渴了,便上前讨水喝。
老妪抬头看了铎月娘一眼,脸色大变,一把拉着她就往院里拽。铎月娘一时不备,又觉得她年纪大了,若挣扎起来,伤到老人不好,就这一恍惚,老妪已经把铎月娘拽进了她家,随即关上了院门。
铎月娘见老妪没有恶意,刚想话,老妪嘘了一声,指着屋,“先进去!”
铎月娘心里疑惑,却也不迟疑,跟着老妪进了屋。老妪的眼睛似乎不太好,路走得很心。进了屋,铎月娘仔细打量了一下,里边的陈设很简单。靠墙是一张方桌,桌上放了些香烛纸火,还有个香炉。屋中间是一个火盆,火盆上有个三角架,三角架上放了个铜壶,估计就是用来烧水的地方。旁边没有凳,只有几个草蒲团。老妪请铎月娘在蒲团上坐下,又拿了个粗糙的碗,取下铜壶倒了水递给她。
铎月娘接过还有些温热的水,道了声谢!老妪紧张的看了看院门的方向,压低声音问道:“娘从哪里来,怎么这么招摇的在村里行走,不怕被虞霸知道把你抓去?”
铎月娘一愣,什么时候有个虞霸了,不由出声问道:“大娘,这里出什么事了,我是从浪穹过来的。”
老妪眯起眼睛,打量了铎月娘几眼,继续压低声音道:“你呀,真不心。自从去年,咱们少主救回了那个妖女,我们村里就遭了殃。”
铎月娘更疑惑了,不知道自己又做了什么招了老百姓的恨了。老妪叹息一声,没有接铎月娘的话,却是站起身进屋,端了个针线箩出来,“老婆眼睛不好使了,娘帮个忙,帮老婆穿个针线可好?”
铎月娘微笑点头,“好,我还想听大娘这里的事呢。”着接过了针线箩,不由愣了一下,穿针是很简单的事。可如果需要穿的针不是几颗,而是几十颗,那可不是什么好玩的事。铎月娘看着布团上密密麻麻需要她穿的针,面上也不由抽搐了几下,心里掂量着,不穿针,大娘会不会生气,水都喝了,总不能给人家吐出来吧,只好拿着针就着各种丝线穿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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