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莹向来与阿雅一个鼻孔出气,也讥讽的说了一句,“就是,我是庶出女,让慈善夫人招待到也算了,到底姐姐是嫡出,邆赕的大夫人也不来迎接一下,真是失礼。”
铎月娘向来不愿与她们多言,今天看她们又来找事,本想酸她们几句,想了想,到底还是忍了,只笑着说道:“两位夫人严重了,只是阿慈不在德源府,你们要想让阿慈接待,只怕要往大釐走一遭了。”
阿雅冷哼一声,不屑的说了一句,“庶出就是没规矩,对主母不敬,要换了在我们南诏,那可是要受笞刑的。”
面对阿雅的几次三番的挑衅,铎月娘也没了好脾气,在邆赕多年,皮罗邆早把她惯出一身脾气,当下也不客气,淡淡的回了一句,“夫人说的是,在南诏是要受笞刑固然不错,只可惜我身在邆赕,这里可没这规矩。况且俗话说的好,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夫人如此挂念自己的娘家人,莫不如找浪穹诏主讨封休书回去,自然也免了思乡之苦,只等回了南诏,愿意陪着谁便陪着谁,愿意守着什么样的规矩,自然就有什么样的规矩了。”
阿雅一听,怒了,刚要骂上几句,阿莹却淡淡的说了一句,“都说慈善夫人来自民间,最是好口才,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呀,妹妹佩服。”不痛不痒的一句,字字贬低了铎月娘,若说先前说她是庶出,那么如今已经说她是乡野村姑了。
铎月娘也不气恼,依然笑着说道:“姐姐说的是,到底我学识浅薄了些,比不得两位,只是雅夫人想回娘家需要休书,莹姨娘应该是用不到的,到底侍妾,不过就是个奴婢而已,比不得主子。慈善不才,能得邆赕诏主真心以待,此生也算是圆满,到底心满意足了。”
阿雅和阿莹不由都愣了一下,原本她们以为能用她再嫁的事打击她,不想到最后被打击的还是自己。铎月娘以前从不与人如此争锋相对,都以为她性子软弱,不想口舌竟是如此伶俐,第一次交锋,竟然让两人都败下阵来。阿莹自不必说,从头到尾,她不过就是施望千的一个玩意,施望千喜好美人,每年都要收那么几个进府,她进府许多年,在府里勾心斗角,早磋磨了她的柔美,如今已不复当年美貌,只说这心性就已经变了许多。若非南诏势大,施望千还有所顾忌,否则她早就如同遗南的娘亲,那个大唐买来的女子一般,骨头都化了吧。
阿雅却是有着深深的恨,铎罗望一直与她相敬如宾,她以为她是最幸福的,可惜出了铎月娘的事后,铎罗望便疏远了她。事后更是为了与她赌气,收了仰慕他多时的杨家姑娘进府,浪剑就是她的嫁妆。浪穹诏杨家,是当地的大户,靠打铁发家,浪剑就是他们的祖传配方,为了表忠心,他们先是奉上嫡女,又献上浪剑的配方,深深得了铎罗望的器重。为此阿雅没少闹腾,铎罗望却不把她当一回事,每每只说一句,“这里是浪穹,夫人若看不起浪穹庙小,不妨回南诏去,那里也是你的娘家。”
阿雅还敢说什么,她原以为倚仗着南诏的势力,可以让铎罗望低头,没想到适得其反。为了她的儿子,她把所有的恨,所有的不甘,都算在了铎月娘的头上,是的,如果不是铎月娘回了邆赕,让南诏失了可以钳制浪穹和邆赕的把柄,铎罗望再无顾忌,如何敢如此对她。
当下三人各想着自己的心事,也不再说话。有小丫头轻巧的走了进来,凑在阿雅耳边轻声说了一句什么。阿雅一耳光甩了过去,也合该这丫头倒霉,阿雅正不痛快,她也不长点眼色,就这么凑了上去。当下捧着脸也不敢哭,只是默默的流着眼泪。
又有丫头进来,也凑在阿莹耳边说了几句。阿莹到是淡定许多,淡淡的看了铎月娘一眼,然后对阿雅说道:“也不知这闹的是那一出,好好的又说不去了,我可是有些年头没回娘家了,实在想回去看看。哎!”说完站起身来,“姐姐也消消气,多大个人了,和这些贱奴置什么气,也不怕自己手疼,走吧,我们该回去了。”说完不再看阿雅,转身,优雅的走了出去。
她们这边好一出闹腾,皮罗邆那边也没闲着。他寻了个机会,悄悄的把皮逻阁的打算告诉了铎罗望。铎罗望思索了一番,还是决定听月娘的,从小到大,只要铎月娘开口了,他们都愿意听,这已经是一种习惯,当下不再犹豫,直接说道:“这登楼宴我还是不去了,月娘病了,我们兄妹许久未见,到是有些话要说,去那劳什子登楼宴,还不如我们兄弟好好说说话。”说完,便打发阿雅和望偏先回浪穹。
施望千不明情况,可看到邆赕诏和浪穹诏都说不去,自己也存了些心思,索性说最近身体不是很舒服,只怕奔波下来,又是一场折磨,索性直接带了阿莹回了施琅诏。遗南有心想留几天,到底也是大姑娘,留下来只怕惹了闲话,只得匆匆与铎月娘告了个别,又急急的赶了回去。
阿雅早得了丫头的口信,当下没犹豫启程了,铎罗望甚是高兴,送她们到德源城外。那头阿雅见铎罗望进了德源府,立马调转马头,换上了民间马帮的服饰,带着望偏一路跑到了大釐,与邆罗颠混合之后,拉着阿慈,四人带着简单的护卫队直奔南诏而去。等皮罗邆和铎罗望发现的时候,她们已经出了太和城,却是追不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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