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铎月娘醒了过来,玉娘双手托腮,可怜巴巴的看着她道:“月儿,你终于醒了,你可吓死我了,以后我再不找你要布偶了,我要你好好的,我不要你生病。”
这副身体的虚弱,超出了铎月娘的想象,只是一个噩梦,失眠了一晚上,铎月娘就病倒了。看着铎玉娘红肿的双眼,铎月娘扯出一个微笑,哑着嗓道:“阿姐,我没事,我只是身弱了些,躺上几天便好了。”
玉娘便托着下巴,仔细的想了一会,迷茫的道:“是不是我去祠堂里跪一会,你的身体就会好的快些。”她不明白她只比月儿大了一岁,为什么自己好好的,月儿却天天生病,每次都下不了床,还要喝那么苦的药汤,好可怜。
铎月娘想笑,又觉得有些困难,只能暗自摇头,不知道这女孩心里想些什么,为何总是先装了别人。只能勉强道:“不用,阿姐,我多吃几天药就好了,我会很快好起来的。”铎月娘有时候也不理解玉娘的思维,只觉得这女孩单纯的可爱,那份善良又让铎月娘心疼。
玉娘疑惑的蹙起了眉头,“以前你生病了,母亲都让我去祠堂跪着,母亲,你身弱,让我求老祖宗们保佑你,那样你会好的快一些。”然后又仔细的叮嘱道:“你别怕苦,好好吃药,身体会好的快一些,大哥了,等你的身体好了,就带我们去宁湖玩。”
铎月娘被玉娘的一席话,闹得心里酸酸的,刚想安慰她几句,便听到了最后一句,眼神一亮,连声道:“好,等我们身体好些,我们一起去宁湖玩。”
因为铎月娘的病,玉娘又是无聊了好几天,一天除了上学就是几趟的往她的屋跑,怕把病气过给皮罗邆,铎月娘也搬回了自己的院。皮罗邆便每天让李芮背着他来看月娘,那天还拿了一个精致的锦盒,对月娘:“好久没出门了,只得了这对镯,你留着玩吧。”
铎月娘把锦盒打开,只见红丝绒衬垫上躺着一对羊脂白玉的镯,玉质细腻柔和,玉色饱满,入手温润,两只镯都比较通透,仿佛能滴出水来。虽然她不识玉,但也能看出这玉镯的价值不菲。若没记错,他们这里是不产羊脂玉的,只有翡翠多些,当下只能推辞:“五哥,这镯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正文 第三十八章 小情绪
皮罗邆懒得话,只哼了一句,“真啰嗦,两块破玉而已,值得你如此计较。”完也不理她,直接让李芮背上他就往外走去。留下呆愣在原地的铎月娘,拿着手镯不知所措。
正愣神间,张秀走了进来。见到她手里的镯甚是诧异,“月儿,你这镯哪里来的?”
铎月娘回过神来,把镯递到张秀眼前,“娘,五哥送我玩儿的。”
张秀接过镯仔细看了又看,这才柔声道:“真是胡闹,此等贵重的东西,岂能随便送人。”
铎月娘低声道:“我也觉得这镯贵重了些,但是五哥偏要送我,我没办法拒绝。”
张秀笑了笑,伸手揉了揉铎月娘的头顶,那柔软的头发在她手里仿佛就是一团棉花。张秀淡淡的扫了一眼禾香,禾香是个心思通透的丫头,立即心领神会的躬身退了出去,心的关上门,张秀这才柔声道:“月娘,你可怨我?”
铎月娘略微思索,便知道了张秀言中所指,认真的想了一下,最后摇头道:“不怨,我也不想当奴隶,给别人当牛做马,遭人驱使,没有自由,生命安全也没有保障。”看着张秀脸色松动,又补了一句,“现在这样很好,要保护我们的和我们想要保护的都好好的。”
张秀微凉的手慢慢的从她的发顶滑下,拂过她细嫩的脸庞,神情有些忧伤,“是呀,都好好的,真好!为什么你是女,如果你是男该多好,或许就不用遭这些罪了。”
在铎月娘的认知里,西南夷的各个民族从来都没有重男轻女的思想,她不明白张秀在遗憾什么,只得心的道:“大唐有句话叫巾帼不让须眉,我与哥哥姐姐一起,努力练习骑马射箭,以后定不会比男差。”她觉得张秀应该是遗憾她不是男,母凭贵对张秀来只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吧。可她焉知就因为总结不是男,所以她们现在很幸福。铎月娘在心里腹诽,如果自己真的是男,只怕这里也要上演宫斗的戏码了,哪里能让她们母女如此安静祥和。
张秀的手忍不住颤抖着,嘴唇哆嗦着,半晌才轻叹一声,“不用与男比,你自然有你的好,娘只要你好好活着。”窗外,偶有雀鸟惊起,扑棱着翅膀一飞冲天,惊动了屋里的两人,两人扭过头去,静静的看着窗外,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
铎月娘心里在疑惑,她猜不透张秀想什么,索性也不问,突然想到一事,便道:“娘,能不能帮我做个轮椅。”
张秀这才回过神来,轻拭了一下眼角,收敛了情绪,疑惑的问道:“月娘,轮椅是什么东西?”
铎月娘比划着,“就是把马车改了,一个人推着就能走。”此时的她们许多时候还是跪坐,蒲团或者草墩就是他们最习惯的坐具。铎月娘坐着不习惯,每天都在蒲团上扭呀扭的,看得铎罗望和皮罗邆很是无奈。
张秀无奈的摇头,“月娘明白些,我不懂。”张秀面上很平静,甚至还在微微的笑着,但是心却一直沉到了谷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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