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玲儿一寻思,也是这么个道理,只是习惯了时罗铎身边素来只有她一个,如今突然多出一个来,让她心里一时有些别扭,不能接受。如今仔细想来,自己的夫君将来是要承爵的,虽然只是大唐册封的刺史,到底也是一个有着十来万民的部落首领,怎么可能只有她一个女人陪伴。想开了,也不生气了,索性择了个风和日丽的好日,亲自带了丫头婆把那女还有刚满月的孩接回了府邸。
时罗铎得知此消息,想要阻止也来不及,想要解释又不知从何起,只能默认了此事。
女容貌清秀端庄,自称张秀,府里的丫头婆便称她一声秀姨娘。施玲儿看着张秀,觉得她与一般的女不同,举止大方,行有礼,进有度,不似别家妾室那么轻浮,虽然心里还有芥蒂,到底还是合了自己的眼缘,仔细问了才知道孩竟然还没有名字,想到那孩虽是庶出,又是女儿,到底因为时罗铎的女少,也不能委屈了她。抬头刚好看到明月高悬,索性随了自己的女儿玉娘,给了名字——月娘。至此,浪穹诏少主时罗铎有了一二女,儿为长,名叫铎罗望,今年六岁,长女铎玉娘,刚满一岁,次女铎月娘,足月。
听到密探打听回来的消息,张寻求愣了一下,足月?算着日,如果那个女真是寻音,那么那个孩应该有四个月左右了,怎么会是足月,这时间足足差了三个多月呀!足月与四个月大的孩的区别还是比较明显的,心里疑惑更甚,当时他曾派人翻遍叶榆泽东岸,都没有见到寻音和阿佑的身影,按照他们的脚程,寻音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在那个时候到达叶榆泽西岸,点苍山脚下,最后还能在混乱中顺利到达浪穹的地盘,只能无奈的挥了挥手,或许寻音真的在那天晚上被他笞杀了吧。他长长叹息一声,终究是天不佑他,他能奈何,只可惜了几代人的谋划成了泡影。
南方的蒙舍诏,盛逻皮也正静静听着密探的禀报,他沉思了半响,“那孩如果活着,应该满四个月了,如今才刚足月,看来不是我们要找的人。”他顿了一下,吩咐道:“再探,无论真假,一定要盯好那孩。必要的时候,宁可杀错,不能放过!”
张建成也点头附议,“如今盯着那孩的可不止我们,此事还是隐秘为好!”
盛逻皮手指轻敲着书桌,“此事还要劳烦大舅兄亲自督办。”
张建成也不与他客气,拱手行礼,“你我一家人,我自然是要亲自去办了才放心。”他顿了一下,“大唐那边还是要把握好,只有依附他们才是长久之策,我们已经抢了先机,断不能让别人后来居上,河蛮那边也虎视眈眈的盯着呢。”
盛逻皮点头,“今年岁贡里有一批上好的沙金,我打算带上沙金出使大唐。”
张建成想了想,“如此也好,大唐皇帝这几年向来信任我们,只要不失了大唐的信任,大唐就是我们的倚仗。只可惜了铎鞘和浪剑,若能得了这两件宝贝,敬献大唐皇帝,必能争取到更多的帮助。”
盛逻皮默默的点头,“此事来日方长,只要我们思虑周全,总能寻到机会。”
和蒙舍诏的反应一样,蒙嶲、越析以及河蛮等各部首领都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都不约而同的按捺了性,静观其变,谁都不愿做出头鸟,去质问丰时,毕竟为了不确定的事与浪穹正面为敌实在不是明智之举,所以大家都在暗地里打探,一直默默的盯着浪穹的一举一动。
光阴流转,如指尖流沙,四年的时光弹指飞逝。四岁的铎月娘坐在回廊下的美人靠上,的身蜷缩成一团,她抱着自己的身,把下巴搁在膝盖上,无奈的打量着前方的荷塘。
六月盛夏,正是荷花盛开的季节,粉的、白的。有的亭亭玉立,有的已经张开花苞,开得正艳,浓绿的荷叶在水面尽情铺张,如一把把张开在盛夏骄阳下的绿伞。随着微风吹拂,送来一丝带着荷香的凉意。短短一个月的时间,荷塘边上已经建起了两尺高的护栏,通往塘心亭上的路也被封了。铎月娘还真没有勇气再跳那荷塘,她不确定自己跳下去是否能回到千年之后的未来,溺水却是肯定的,她就是一只旱鸭。
要起她的伤心事,还要回到一个月前,那时铎月娘还不叫铎月娘,她叫杨妍。从听着各种各样的民间传故事长大,她对白族的火把节情有独钟,每年的这天,无论多忙,她都一定要去参加白族人的火把节。她也会学着妈妈的样把自己的十指用凤仙花根染红,染的好的时候,那鲜红的颜色犹如十指染血,那是白族的女最喜欢的颜色。不同于彝族火把节的狂欢热闹,白族的火把节总带着几分悲壮的色彩。
日落时分,她赶了个热闹,去洱海边看人们点燃大火把。今年的火把特别大,足有三层楼高!上面挂满了各色时鲜水果,糖果糕点,以及乳扇,干拉片等,最上层的斗也足足有三层,纸面上画上了花鸟虫鱼等吉祥物,写着五谷丰登的吉祥话,还有用纸做的刀、剑、戟,鸡、鸭、鱼等。杨妍看着被装点得异常漂亮的大火把,对劳动人民的智慧赞叹不已。随着夜幕降临,有年老的老奶奶捧着各种祭品在祭祀,有家里有孩的大妈欢喜的抱着或牵着自己的孙儿绕着火把祈福,也有年轻的媳妇们围着火把打跳,吹打师傅鼓着腮巴,把欢乐的节奏吹响。周围是黑压压的人头,人山人海,老的、少的,无论男女,大家都围着大火把,热烈的交谈着,孩们欢闹着在人群里钻来追去,正是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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