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现在不敢骄不敢傲,他拼了命的把根扎进地下吸取更多的养分,好让自己变成参天的大树,谁也没办法打倒的那种。
终于,当他的名声立起来了,见过他的人都叫声何老板了,可惜他刚以为自己能够立住一点根的时候,他就遇见了顾念。
他发现自己还是什么也做不了,什么也无能为力,束手束脚的样子,和他小的时候也没什么分别。
在不熟悉的地方睡的总是不大安稳的,迷迷糊糊中的何平戈听到了司机的声音:“司令,要到了。”
何平戈一震,然后挣扎着想要让自己清醒过来,只是因为这几天实在有些太累了,所以虽然精神上是想要清醒的,但一双眼皮却是沉重的睁不开,不过他总是需要在早上的时候起来练功,所以对于怎么让自己清醒过来还是有点心得的。
闭着眼睛摸索着掐上自己的虎口,何平戈用力一掐,疼痛便十分忠诚的把那点子瞌睡虫赶跑了不少,正在何平戈打算再来一下好让自己彻底清醒的时候,顾念的声音却刚好响起:“等会进去之后机灵着点,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心里都有点数。”
顾念这话的声音不算太大,也没有称呼,却比疼痛好用的多,叫何平戈剩下的那些顽固的瞌睡虫尽数四散逃命去了,何平戈看了一眼,确定顾念是在和自己说话,这才咽了一口唾沫让自己的声音变的没有那么沙哑后开口:“司令的意思我不明白。”
可即便如此,他那带了一点慵懒,和平时清朗声音完全不相符的声音,还是让顾念多看了他两眼:“不懂就少说话,尽量别说,做好你的摆设。”
顾念的语气算不上多好,但何平戈还是敏锐的察觉出这并非因为自己,更大的原因应该是在睡眠的时候被人吵醒了的原因。
看来这位司令是有点起床气的,估计还不怎么小。
出于明哲保身的思想,何平戈只是有些无奈的笑了笑,就真的不说话了,而顾念对此还不是特别的满意,熊熊燃烧的起床气没处发泄,导致她看谁都不顺眼,于是她上下打量了何平戈一眼,又冷着脸道:“没事掐自己是个什么毛病,改了。”
何平戈的目光落到自己手背上那个明显的痕迹上,然后他十分好脾气,从善如流的扯了扯袖子将那道伤口盖住,虽然他完全不明白,这出现在他手上的痕迹,又怎么惹到顾念了,或许是挨着她的眼了?总不可能是担心他,这也太荒谬了。
何平戈心中暗自笑了自己一番,就把目光投向了窗外,而顾念再连续打了两拳却无人接招的情况下,也恹恹的重新窝回了车座椅里闭目养神。
直到车子停下,顾念打算开门下车的时候,何平戈却突然喊住了顾念:“司令,稍微等一下。”
顾念略带一点疑惑的回头看他,虽然不明白怎么回事,却也真的听了他的话,只是眉头有那么一点不耐烦的皱着道:“怎么了?”
何平戈没有回答她,只是艰难的在车里转向了顾念,伸手去为她将因为刚刚睡觉而弄的翻起来的衣领给重新折好,然后才笑了:“这下好了。”
其实这是个很平常的动作,当初行军打仗的时候,顾念很多时候那些沾着厚厚泥土的军装都是丢给勤务兵去打理的,也从来不觉得有什么,但不知道为什么,何平戈凑过来的这个动作,却让顾念微微愣了一下。
是因为什么?是因为何平戈不小心蹭到自己皮肤的那温度合适的手,还是因为他眉目低垂认真的样子,或是他身上那淡淡的脂粉气?
说实在的,顾念以前一直觉得脂粉的味道太过女气,却没想到落在何平戈身上的时候,却也没有那么叫人难以接受。
愣愣的看着何平戈做完这些又坐回自己的位置,顾念的眉头连她自己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的皱了皱,然后有些别扭的别过头去:“下次直接跟我说就好了。”
何平戈深以为然的点一点头,看起来十分乖顺,可不知道为什么,顾念却觉出来两分危险。
☆、第十一章 靶子
何平戈绝不是个老实人,他的情绪内敛,肯为大局而隐忍,哪怕是他自己被折辱,他也能咬牙忍下,顾念分得清懦弱与理智的区别。
其实顾念往往不会让这种人待在自己的身边,尤其是不怎么熟悉的,这样的人很危险,他就像是沙漠里的蛇,忍耐着饥饿与炎热,收敛自己的利齿,只为了在最关键的时候,给敌人致命一击。
但对于何平戈来说,他的弱点也十分明显,显而易见的就是他戏班子的那些人,凭着这个,顾念料定他不敢做什么,他或许不怕死,但他不敢拿戏班子里的的人冒险。
他现在的举动,如果不是故意讨自己的欢心,那么就是还有其他目的。
顾念不在意前者,事实上,如果是前者还好办,前者无非要的就是钱,但后者么,顾念的眼睛眯了眯,唇边带上一抹笑。
她也从不怕,明枪她都躲过去了,还怕暗箭吗?
下了车后,顾念便径自往饭店里走去,她常年行军,个子又高,走起路来自有一点虎虎生风,直到她走到大门口,被那光可鉴人的玻璃门一照,这才想起来自己把这个磨了好几天才到手的小戏子落在后面了。
颇有些不耐烦的回头看了何平戈一眼,完全无视了何平戈歉意的眼神,顾念待他走近后拉着他的领子叫他凑近,气息交缠几乎和亲吻一样,何平戈哪里想过这个,条件反射的要往后面躲,却被顾念死死扯住了衣领动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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