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平戈心道,恐怕这就是顾念希望那些人所误以为的吧,这是他现在能够理解的,但他还是不能想明白的是,为什么顾念会想要那些人出现这种错觉。
难道她是怕张振业会太过注意自己,所以拿这俩小崽子帮自己分散注意力?
还是纯粹只是无聊了,何平戈又不能带出门,她随便拎两个充充数?
在懂戏的人眼里,一个何平戈是两个戏班子都比不上的,但对于顾念这个一句戏都听不懂的人来说,只怕何平戈和别人也没什么区别,甚至还不如他们善解人意,暖和贴心呢。
这样的顾念,难不成还会帮自己想这么多?
何平戈笑了笑,觉得自己实在是异想天开的过分了。
思维不在那些伤上之后,疼痛也就不那么难以忍耐了,也没过太久,药劲儿上来,何平戈就又睡过去了。
这一觉也不知道是睡了多久,迷迷糊糊的,一会觉得置身火炉,一会又觉得如坠冰窟,耳边一时安静一时吵闹的,也听不清在吵什么。
什么发烧了,什么要冰敷了,什么灌点药了的,还有一句类似顾念的声音,是不管多少钱的药,拣最好的上。
何平戈这会盼着安静,这些声音闹的他脑仁都疼,什么也顾不得了,牟足了劲喊上一声:“别吵。”
这屋子里才安静了下来,而何平戈也就在这安静中,稳稳的睡了过去。
何平戈再次醒来的时候,应该是深夜了,整个顾宅里都静悄悄的,安静的有些骇人,何平戈的屋子里熄了灯,只留着一盏小小的壁灯,昏暗的照着屋子,而凭着这光,何平戈能够看到这屋子里的沙发上,似乎睡着一个人。
大概是被派来看着自己会不会死的丫鬟吧,何平戈这么想着,然后他的眼神落在了床头柜上的杯子上。
天知道他多久没有喝水了,他感觉到现在自己的喉咙已经干涸到要冒烟了,普通的吞咽都带着一点蛰扎的痛感。
☆、第二十八章 拯救饿戈
他们大概只顾着给自己灌药,没有注意到自己还需要喝水,好在这个杯子离的何平戈倒是不远,只需要撑起身子来,伸长手臂,再稍微挪一下就能够到了。
只是简简单单的一个动作,对于现在的何平戈来说,却是在是有点困难,尝试了几次后,终于将水杯拉到了自己的面前,正当何平戈已经面露笑意的打算把水杯拉到自己的面前时,却因为动作过大扯到了背上的伤口导致手一抖,整个杯子便连着水一起砸在了地上。
清脆的一声在深夜显得格外的清晰,何平戈明显的看到那个躺在沙发上的人被惊醒,他叹了口气,顾不上可惜水了,哑着嗓子道:“不好意思,没吓着你吧?”
但愿那人不是个胆小的,要不然这深夜里来了这么一声,怕是得心悸好一会。
沙发上的那个人倒是很机警,杯子掉在地上的时候,她就迅速的坐起身来了,只是在何平戈的道歉后微微愣了两秒,用睡梦初醒的嗓子哑哑道句:“没事。”就走了过来。
随着她越走越近,小夜灯将她的面容身形勾勒的越发清楚,何平戈的脸上不由得的出现了一点惊讶,道:“司令?”
顾念的脸上现在隐隐的带了一点怒容,似乎是被吵醒的不悦,何平戈是知道她有个起床气的毛病的,这会见自己吵醒了她,不由的有点头疼。
只不过事情却没有按照他想象的那样发展,大致的略了一眼地上的碎片和半个身子探出床的何平戈,顾念就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撇了撇嘴沉着脸骂了句:“蠢东西,连叫人都不会了吗?”就转身走了。
何平戈以为她是换了个地方睡觉,正打算叹口气哀悼一下那杯水的时候,却发现顾念又回来了,动作算不上温柔的递了他一杯水道:“慢慢喝。”
这句话带着的温柔让何平戈一时间有点没反应过来,而顾念也后知后觉的涨红了脸,似想掩饰什么,顿了顿补充道:“周大夫说的。”
何平戈现在也顾不上多说话了,低头便急急的将杯子里的水灌入了口中,水是温热的,足够让人温暖起来,却不会烫口,似乎是刻意的调兑过的,而更加让何平戈惊讶的是,这杯水里还带了淡淡的甘甜,似乎是加了蜂蜜的样子。
有些意犹未尽的将水杯还给了顾念,何平戈仰着头对顾念笑了:“谢谢。”
何平戈猜测这个笑一定不怎么好看,毕竟他这会失了血面色指不定多苍白呢,再加上这两天在床上也没人给他洗漱,说不定得跟鬼似得,要不然怎么解释这个被他笑愣了的顾念呢。
他不知道,顾念这会想的是,怎么有人这么傻呢,被人都打成这个样子了,居然还能笑出来,甚至还能笑的这么好看。
转身再去倒了一杯水回来,顾念拉了椅子在何平戈的床边坐下,把他的位置挪动了一下,让他睡进了床内侧,不至于掉在地上后开口:“是我打的你。”
淡淡的语气,是一种叙述,或是强调的口气。
何平戈点了点头,似乎知道她咂摸这句话的意味,只是笑道:“我倒是还没傻。”
顾念想说的显然并非这个,她的眼睛紧盯着何平戈,似乎是有些迟疑的样子:“我以为你得吵吵几声。”就像是,那种骂她,或是撒泼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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