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念很不屑的一撇嘴,听着这回答倒是不出意外只是忍不住带点埋怨的说道:“说的跟我天天拿枪顶你脑门上似得。”
何平戈也笑,他现在已经能够听出来顾念的变化,只是觉得对方没有生气,到大着胆子继续说:“倒也没有天天,一个月两三回,不算频繁。”
顾念听着这话皱了皱眉头,有点不敢甘心的反驳,一个月两三回整的自己多不讲道理一样:“就这一回。”
这会纱布也已经差不多的裹好了,何平戈略微活动了一下手臂笑着问:“第一次那次就不算了?”
“第一次?”毕竟也是一个月之前的事情了,顾念有点记不清了,略微回忆了一下后,发现第一次见何平戈,好像的确也是拿枪顶着他的头来着:“又不是我拿枪顶的你。”
何平戈点了点头,不可置否道,但是又忍不住提醒顾念,那个人和她的关系:“是您副官干的。”
想起来时副官干的,她就理直气壮的准备甩锅,所以顾念光明正大的耍起赖来:“旁人干的,关我什么事。”
顾念耍赖的时候太可爱了,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咕噜咕噜的转,有点像是小朋友的无辜似得。
看着何平戈看着自己不说话,顾念还以为是自己的脸上有什么东西,皱着眉头摸了一下发现什么都没有,有点奇怪的问道:“怎么?”
何平戈这才发现自己刚刚的失礼,转了头轻咳嗽了一声来掩饰:“没什么,就是觉得司令说的有道理。”
只是他这句话,也是半调侃的意思说的,顾念听的出来。
☆、第三十八章 有借有还
看着何平戈调侃的样子,顾念有点不满的抱怨:“你还好意思说,这么记仇,老子当初不过就是泼了你一杯茶,如今就又给我还回来了。”
何平戈刚刚提到了之前的事,顾念也就顺着说了下去,其实她本应该觉得这件事情丢脸从而闭口不提的,但是她自己都没有发现,她这种小小的抱怨口气,其实就和小孩子诉说自己的难过,来寻求大人的安抚,是有着异曲同工之妙的。
何平戈有点不知道是这应该道歉,还是应该笑这个小军阀的关注的点不对,不过还是稍微做了个抱拳的手势:“那我替师妹给您道个歉?”
顾念不满意,她也不知道自己不满意什么只是挑了个茬:“我泼你的还是热气,她泼的都冷透了。”这个天,从头到脚的一杯冷水,冷透了。
何平戈更想笑了,只觉得顾念这会子才像一个姑娘家,同自己的师妹耍赖的样子有些相似,却更难得,更可爱,只哄她道:“我叮嘱她下次换热的来。”
一句话说的顾念横眉怒目,手抱在胸前翘着二郎腿稍微直起了腰板,问一句:“你还想有下次?”
顾念不是真火,这个瞪眼也有那么几分闹着玩的意思,何平戈看的出来,倒也不是十分的怕,却也配合着告饶道:“不敢不敢,下次无论你俩谁要泼,我都挡在当间儿,泼我就是了。”
顾念哼哼两声便算是受了这个求饶,接着又强调道:“我泼你一次,你师妹泼我一次,咱们这事算是扯平了,你以后不许拿这个记恨我。”
何平戈因着顾念这话微微的挑了一下眉,有点疑惑的道:“我记恨司令吗?”
若不是何平戈这个时候这话问的真切,顾念这会大概就要感叹他戏演的实在是好了,没好气的道:“我又不瞎,你当时的眼睛,要是你手里有把刀的话,你估计直接能给我捅死。”
何平戈恍然大悟,顾念说的应该就是最开始的时候了,那个时候何平戈本就对顾念有偏见,偏偏顾念一见面又来了这么一出,所以他当时对顾念,不得不说,的确是存了想要杀之后快的心的。
比如他当时向周大夫讨的那个砒霜,原本就是打算派上那个用场的。
但有趣的是,随着何平戈和顾念相处的时间越来越长,他这份心也就逐渐淡去了,哪怕是现在他这个样子多半是因为顾念造成的,他也并未对顾念有什么恨意。
一来呢,他知道顾念其实也没有看起来那么风光,其实她也有很多事没办法,二来呢,也是因为顾念那些带着股子别扭的补偿。
顾念不是个冷心冷清的人,她只是有些不会表达罢了,她能够把好东西都塞进你的手里,却怎么也说不出一句软和的话来。
像是一只有着柔软肚皮的刺猬。何平戈莫名的想到。
对于之前的那些事,何平戈一直以为自己掩饰的还算是不错,却没想到,原来顾念早已经把这件事看在了眼里。
只不过这样,也就让何平戈有了另外的一个疑问:“既然这样的话,司令当时为何又非要留我在身边?”
毕竟对于这样的军阀来说,好不容易打拼到了今天的地步,谁都是不想死的,若是是死了,便什么都没有了,这也就导致了这些人,越是地位高的,便越是怕死。
而且根据顾念平时说的那些话可以看得出来,顾念绝不是什么视生死为无物的人,她看起来就觉得怕死极了。
顾念犹豫了一下,似乎是在想说不说,多年以来的习惯让她不怎么适应对别人说出自己真正的想法,但当她的眼睛落在何平戈的那一身伤的时候,她到底还是松了口:“你长的好看,声音也好,不招人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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