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平戈叹了口气,拉着椅子离的顾念近了一点:“我说您的伤,伤在了什么地方。”
顾念轻微的皱了一下眉,然后用手指在胸前胡乱点了一下:“心口,子弹拐了个弯儿,擦着心脏过去的,差一点就醒不过来了。”她说这话的时候,似乎有点皱眉,但却不是后怕或是其他的什么,倒像是有点习以为常了:“多亏了胸前的肉还有你的玉佩。”
说到这里的时候,她停顿了一下,然后侧头去看何平戈:“你不担心你的玉佩?”
何平戈揉了揉眉心,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这个顾念真的是叫人琢磨不透,为什么她会以为自己在得知了她中枪之后,第一反应就关系自己的玉佩,他尽力叫自己的语气不要表现出自己的不满:“人命重要还是玉佩重要?”
顾念没有回答,她只是耸了耸肩语气故意轻松的说道:“嗯,我以为,它陪了你二十多年呢。”
何平戈叹气,果然自己和这位小祖宗的思路不在一根线上:“那我也不至于为了它去质问你,一个差点死了的人,为什么要把它放在胸口,让它去挡枪,而不是让子弹直接穿过你的胸口得了。”
顾念的眼睛扫过他的脸,一双黑色眼睛亮的过分,又像是夹在了一点其他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嗯,或许吧,就是,我本来以为你会不高兴的。”
何平戈有点无奈的不打算跟她继续这个话题,而是有些福至心灵的问:“所以你之前没回来那么久,是在那边治伤?”
顾念点了点头,向后倚靠了,语气随意的道:“可以这么说,但其实检查战损和接管新领地也花费了不少的时间。”
何平戈上下打量了顾念一眼,忽然想到了什么略一皱眉:“你最好别告诉我,你就是这么带着伤去的?”
何平戈这句话也不知道怎么的,居然带了点质问的口气,惊得顾念不由得对他多看了两眼,甚至身体也条件反射的有些紧绷起来,但是却在何平戈那关切的眼神里又逐渐的放松下来:“我总不可能叫我副官出面。”
这话倒是叫何平戈有点不解了,不过意识到自己的态度不大对,他的语气平和了一些问到:“副官本来不就是做这种事的吗?”
顾念摇了摇头道,也大度的没有计较,反而是跟他解释:“以后可以,这次不行。”想了想,她又补充道:“算是叫他们熟个脸,他们得知道我是谁。”
这算是给自己的地盘立个标记吗?何平戈有点好笑的想着,他现在突然明白了,为什么顾念刚开始过来的时候,要弄那么大的动静出来:“好吧,让我猜猜,你这次是不是又叫县城里的人张灯结彩的庆祝了?”
顾念诚恳的摇了摇头:“这次倒是没有。”语气之中有点不易察觉的可惜。
不过何平戈没有注意,他还在心里后怕顾念中的那一胆只是开口调侃道:“看来司令的审美有所进展。”
“什么话啊!”顾念拿出了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主要是哪个县里的人,真的是太穷了,我真的再没见过那么穷的地方了,刘大脑袋都快把那地方吸干了,他们实在是没有钱买新布好去张灯结彩了。”
虽然知道这时候不应该笑,但是何平戈还是忍不住大笑起来,因为顾念现在的样子实在是太可爱了,他真心实意的开口:“现在是你的人在哪里了,再过段时间,他们就不会那么穷了。”
顾念习惯性的耸了一下肩,想表示无所谓,但是她却忘记了自己还有伤,当时就疼的一咧嘴,倒吸了一口凉气,缓了两秒才道:“但在那之前,我还得听他们骂我一段时间。”
何平戈在这句话后抿了一下唇,因为他知道,自己也是曾这么做的人,抱了安慰一样的口气,他轻声道:“但他们终究会像眉县的人一样,信任您,喜爱您。”
顾念没说话了,只专心去喝自己的那杯茶。
何平戈心想着,若是平时在这戏园子待久一点倒是没什么,但是现在,毕竟顾念的肩膀上还有伤,而且看着顾念手上拿着的马鞭子,她应该是骑马过来的,也不知道颠簸了这一路,心口上的伤有没有破开。
抱着这样的想法,何平戈伸手过去拍了拍顾念的膝盖,问道:“回家吗?”
“噗嗤。”顾念之前似乎是一直在走神,这时间被一叫,才回了神去看何平戈,哪里知道这一看,便大笑了起来。半口茶水没有来得及咽下去,就尽数落在了军装之上,只不过现在的顾念也已经不在意这个了,大笑着道:“你这个人,我才不想带你出去丢人。”
何平戈被笑的莫名其妙,索性起身到镜子边上一看,只见自己的脸上颜色值擦去了一半,还留了一半在哪,成了一个活脱脱的阴阳脸,想必是刚刚聊天的时候,忘了自己只擦了了一边。
这其实是有一点丢脸的,但是何平戈看着顾念的样子,却又生不起气来,只好干巴巴的解释道:“刚刚和司令聊天聊的太入迷了。”
这么说着,他又去热水壶里倒了一些水在水盆里,捞了热毛巾在手里打算再卸。
“诺,我来。”顾念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身已经站在了何平戈的边儿上,这会从何平戈的手里拿过了热帕子,又强行的给何平戈按在了凳子上。自己则是站在他的面前,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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