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一到诚亲王府要人了,然后呢?”
“然后被诚亲王府的人撵了出来,她又去拍了第二次门,结果被乱棒打了出来;然后她不知去哪里借了一架梯子,要从王府后院的墙爬进去,却被王府的狗追着跑,掉了一只鞋子,还是从狗洞里爬出来才捡回一条命,没想到她竟然搬了一堆柴草到后院围墙外打算放火…… ”
“如果她放成了,想必如今已经在安阳的大狱中受苦了。”
“是,属下念及兰陵侯与主子的交情,让我们的人制止了她,如今她又跑来孝亲王府求见主子了,主子是否想见她一见?”
杨昭淡淡地说:“让她到前厅等着吧。”
“是。”叶城领命退下。
“都听到了?”杨昭对着屏风后的人说:“她为了景渊什么都做得出来,你算什么?你还不死心的话是不是要为这女人连命都不想要了?”
阿逵慢慢从屏风后走出来单膝跪地,道:“主子,阿逵知错了。”
杨昭冷哼一声,”知错?但愿你是真的知错了。本王要你混入诚亲王府,给本王好好看着景渊。”
阿逵难掩一脸的惊疑诧异,神色复杂,道:“主子是想阿逵过去监视景渊?”
“是保护,不能让他在诚亲王府出事,本王要好好看看,他来安阳趟这趟浑水究竞是为了什么。你要想杀他,以后有的是机会,如果这回你还敢违抗本王命令的话,景渊死了,你也活不了!”
“主子放心,阿逵这次定然不辱使命。”阿逵咬咬牙,沉下声音应道。杨昭走到阿逵身边顿了顿,走出去之前丢下一句话给他:
“如果杀了那个人,自己心爱的女人就会回到自己身边,本王会去杀;可世事焉会如此简单?把人留住有何难?难的是把心也留住。”
三日后。
今天阳光难得从灰云里冒出个头,好让午后终于有了些暖意。傍晚时分阿一坐在红薯摊子旁的小凳子上发呆,街上人潮渐渐散去,许多摆卖东西的摊贩都陆续回家了。环儿在一旁百无聊赖地数着剩下的红薯,数完了一遍又再来一遍,阿一终于察觉到她的异常,不由得问:
“环儿,你这是怎么了?”
“十八姐姐,晚上还会不会有人买红薯?”
“也许吧,怎么,累了想回去了?”
“不是…… 要不明天我们少准备一些,不就能一下子卖得完了?”环儿为自己的聪明点子而一脸的惊喜。阿一奇怪道:
”为什么一定要卖完?卖不完我们也会收摊的,你这脑瓜子想些什么呀?”
环儿嗫嚅道:“因为那个…… 那个景勉说,哪一天我把红薯全都卖完,他就会回来……”
阿一愣了愣,“真的?他真这么对你说?”
环儿笃定地猛点头,阿一随便抓了一根放冷的碳条塞到环儿的手里,摊开一大张黄纸对环儿说:
“我念你写,今天不卖完这红薯我阿一就不回家。”
“十八姐姐,你真好!”环儿眼中闪过激动的泪花,可马上就惜了,“写,写什么呀?我会写的字不多……”
“你只要写两个字就够了。”阿一很认真地说:“其余的我来写。”
“哪两个字?”
“‘买’,还有‘送’。”
环儿在纸上画了几笔,阿一又在上面添了几笔,环儿道:“买二送一?十八姐姐,那我们岂不是亏本了?”
阿一皱眉,“不是,你看清楚些,是买一送二。”
果然如她们所愿,剩下的三分之一车的红薯终于在入黑前被哄抢得一干二净,阿一和环儿推着车回丹阳巷的路上时,阿一对环儿说:
“别推了,你去告诉景勉我们的红薯卖完了。”
环儿欢喜地应了一声,正要放开手转身走时才又呆了呆,道:“我去哪里找景勉来告诉他这件事啊?”
阿一也愣了,“你不知道他在哪里的么?”
环儿讪讪地低下头,干笑两声,说:“当时我只顾着高兴——你知道,他那人平时连话也不跟我多说一句的…… ”
回到家,两人坐在大枣树下抬头望着天,都不约而同地叹了一口气。阿惟走过来,也坐了下来,轻声问道:
“还是没有景渊的消息?”
阿一摇摇头,道:“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是说不担心是不可能的。这里风大,你还是回屋里歇息吧,我到书房找几本书给你看一下。”说着便要起身,阿惟拉住她,说:
“阿一,你能不能给我找一段桐木来?”
桐木很快找来了,阿惟拿着木料反复看了看,从厨房里拿出几把大小不一的刀,便开始忙碌起来,这一忙又是三天。杨昭来看她时,她正坐在院子里的空地上,随意地垫了一块棉垫,身上穿着厚厚的孺裙棉袄,可还是显得单薄,头发松松的挽起,只插了一才附民替,乌眉黑发,唇色淡得几乎没有,朴素得让人心疼。她手上的桐木已经被祈成古琴的大小模样,她现在拿着凿子正用力地凿着孔,专注得连他站在自己身后都无所觉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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