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有命,封孝亲王杨昭为监国太子,彻查诚亲王所犯罪行。”
顿时屋子里的人跪倒一片,高进呆了呆,景渊一掀衣袍跪下,对杨昭道:“太子殿下,小人人微言轻,还请高进高统领去听听皇上的旨意为妥。”
“高统领,那就有劳了。”杨昭冷下脸道。
高进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向前跪走了两步,把头凑向皇帝听了听,然后点头有如筛糠地说道:
“属下的确听到了,皇上封孝亲王为监国太子,属下参见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当夜的德麟殿乱成一团,没有轰动的婚仪庆典,因为皇帝突然染上了疾病,太医院所有太医都到了金粟宫进行会诊,更惊人的消息传出,说是诚亲王忤逆了皇帝惹得龙颜大怒伤了心脾才引发了疾患。
当朝垂相和太尉等重臣忙于稳定朝局和民心,两次入宫请太子杨昭议事,无奈太子孝心可昭日月,一味地在皇帝床前侍奉汤药不肯离开。
太医院的太医把完脉后都相视摇头轻叹,金针也已经施过两轮,皇帝还是昏迷不醒气若游丝,杨昭挥手示意他们退下再商议医案。这时叶城走进来单膝跪下,杨昭走到金粟 宫的偏殿,问:
“顾桓有何动静?”
“主上,顾桓把公主送回郁仪楼,请了太医过来诊治,公主现在好像神志还没有恢复完全,顾桓正忙着陪她,让属下转告主子几句话。”
“说吧。
“他说主子如今的当务之急是把负责安阳城防治安的安阳府尹和驻守在安阳东面的晓骑营的兵权掌握手中,以防与诚亲王的人煽动军队带兵勤王。可以以非常时期为由,由监国太子下达戒严令,派人接收晓骑营兵权。另外,他还说…… ”
“他还说什么?”
“他说他天明时要带公主离开安阳,请主子放行。”
杨昭忽然想起了什么,沉声问道:“上官惟呢?带她来见我!”
叶城眼神闪烁了一下,有些迟疑,说道:“上官姑娘她刚一回到德麟殿,便对属下说她要去一个地方,让属下给她准备一辆马车还有干根和水。”
杨昭脸色骤变,盯着叶城说:“她走了?!”
目光冰寒如雪,叶城打了个哆嗦,连忙跪下说:“她说她跟主子你约好了要去玉泉山,可是主子你有要事在身,不能陪她前去……”
杨昭冷冷地说:“原话?”
叶城支吾起来,“原话…… 她见到了王爷代她送给顾桓的贺礼,是西域进贡的上等丝绸,便叫人拿来朱笔在装有丝绸的箱子上写了一副对联…… 写完后扔了笔说这婚宴也太无聊了,不如早些到玉泉山看看日出,虽然…… 虽然有人言而无信出尔反尔,可她不等了……”
“然后你就替她备了马车?”
叶城背上冷汗尽出,道:“主子怒罪,属下本想禀告主子但当时千音楼事发突然主子分身无暇,在德麟殿等候时阿惟姑娘又喝了酒,属下怕她在德麟殿闹起来到时无法收拾局面,所以让她上了马车,骗她说是去玉泉山,其实是回王府歇息。带来的暗卫派了三名暗中跟着,此时应该已经在王府中歇下。”
杨昭沉默片刻,才道:“吩咐下去,加强王府守卫。她喝醉了么?那副对联写的是什么?”
“醉了,在德麟殿还清醒一些,上了马车便昏香沉沉。那副对联,属下记得不大清楚,应该是,一对新夫妇,两架旧织机,横批废物利用…… ”
原来,不是不伤心,不是不恨的…… 杨昭淡淡地说道:
“起来吧。去给顾桓准备马车,让他从定晖门出宫,本王去送他一趟。对了,景渊呢?”
“景渊刚才已经匆匆出宫,往丹阳巷方向而去。”
“告诉阿逵,杀了景渊。而你,派人放火烧了丹阳巷的宅子,做事慎密一些,不要漏了风声。”
“是。主子放心,叶城必定不负使命。”
杨昭走出金粱宫的大门,站在白玉台阶上负手望天,天幕的墨蓝色已经越来越淡,曙光也该来临了吧。他杨昭辛苦隐忍了这么多年,如今终于可以主宰自己的命运,独立金阶之上生杀予夺,睥睨四方。
郁仪楼内室中,所有丫鬓都被屏退,坐在床上的明澜泪痕始干,望着顾桓低声问道:
“你是什么时候开始知道的?”
“一个月前,一年一度的太学生文武献艺那日,在校场上他险些就一箭命中我的心脏。若非妒忌,又岂会对一介书生动了杀机?”
明澜难过地闭了闭眼晴,道:“你既然知道我与他的不伦关系,为何还要娶我?你是想利用我打击他对不对?你现在目的达到了,我的大皇兄,从此彻底地将他踩在脚底。”
“我以为,你想摆脱他。毕竟,这样的关系见不得光。”顾桓在床沿坐下,拿起披风给她围上,“到别的地方去,肆意地生活着,没有冷冰冰的四面宫琦,没有利用和逼迫。甚至就算你想跟他在一起,也不会有人知道。”
“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跟他在一起!”明澜情绪激动,眼眶发红地望着顾桓说:“十六岁那年,他灌了我几杯酒行那禽兽之事我便恨不得杀了他!只是他始终是我哥哥,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死在我面前。那些羞辱是无法洗刷的,所以我真心诚意地想要嫁给你,过寻常的夫妻生活。可是在行礼之前,他将我拉到千音楼,说是最后一次…… 否则要把这件事告诉你,我今天之所以会这样,不是因为他,而是因为你,顾桓!你知道吗?我是真心实意地想跟你在一起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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