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陟靠在窗户,看着外面,他不打算去衙署了。毕竟去了也没有什么意思。
正在那儿坐着,有人来禀报,说是胡家来人请他过去喝酒。
“好,告诉他,我这就去。”慕容陟说着站起身,让左右过来给他收拾一下,就出门了。
他和胡文殊可谓是同病相怜,胡文殊被兄长排斥,而他也没有了前程。两个失意人靠在一块,倒是比和别人在一块的时候还更舒服些。
胡文殊已经备下了美酒,见到他来,亲自迎接。
“我等你好会了。”
“那我还该说声多谢。”慕容陟抬手作揖。
“哎哎哎,别别别。”胡文殊迎接他入门,也没有伸手搀扶,和对待平常人一样。
“我这儿最近来了几个西域来的胡女,听说跳舞起来是一绝,要不要看看?”胡文殊问道。
慕容陟面色冷了几分,“胡女就算了,那些胡女眼窝比河床都还要深,靠近了一股臭味。”他说着,似有深意的看向胡文殊,“你在平城的日子过得还算不错,竟然还能买来胡女寻欢作乐?”
胡文殊脸上一僵,正好两人此刻都已经坐了床面上。
“这你说的。无聊的时候,总要找个消遣,不然这日子过。”胡文殊请他坐好,“你这么一说,好像胡女的确是有你说的那些毛病。”
美女和美酒是男人们拉近彼此距离最快也是最有效的办法,谁知美女这个就在慕容陟这儿碰了个钉子。
胡文殊满脸的尴尬,幸好他除了美女还有美酒。令人把美酒摆上来,和慕容陟对酌起来。
“我现在在平城无事可做,也只有靠着这些打发时日了。”胡文殊苦笑。
说着,就已经给慕容陟满上了一杯酒。
酒水是西域葡萄酒,酒水鲜红,弥漫着一股葡萄特有的果香。慕容陟喝了一口,“你还年少,手脚俱全,有的是机会。”
胡文殊摇摇头,满脸苦笑,“罢了,到现在,阿兄都没有叫我回去的意思,我恐怕不知道要在这儿呆上多久。”
慕容陟看他两眼,“你总会比我好的。”
胡文殊手脚俱全,没有他的那个毛病。只要有机会,总有出人头地的一天。而他却已经是没有任何希望了。
“郎君至少还有个替你打算的阿爷,我呢,阿爷早就辞世了。阿兄以前还好,自从从阿爷那儿把官职继承了过去之后,就没有我的甚么事了。”
他话语伤心,听得慕容陟忍不住看他一眼。
胡文殊察觉到他看过来,抬头对他露出个苦笑。
慕容陟回过眼去,过了好会,胡文殊才听他说,“给我打算的阿爷……给我打算。阿爷现在基本上也没有甚么事能用的上我了。他……”
胡文殊看去,满脸疑惑,“怎么了?”
慕容陟反应过来,好笑又落寞的摇摇头,“没甚么。”
胡文殊伸手给他倒酒,慕容陟心里有事,酒水喝了一杯又一杯,很快上了的几壶酒没过多少就见了空,只能马上又把酒给补上。
渐渐的葡萄酒换成了北镇人喝的烈酒,好几壶下去,慕容陟承受不住那猛烈的酒劲,扑倒在床上的矮几上。
他醉的不清,但是还能开口说话,“你、你说你羡慕我,我还羡慕你呢!”
他说着,两手撑在矮几上,想要把上半身给撑起来,结果两条手臂软绵绵的没有多少力气,又跌了回去,“我现在是废人你知道不知道?光有一条命在,可是别的基本上指望不上。”
喝醉了,平日里的心防也不翼而飞,对着胡文殊,哪怕是心底里藏着的话都一股脑的倒出来。
“阿爷,阿爷也把我当废人看。”慕容陟说着,一手捂住脸哭了起来。
胡文殊放下手里持着的酒杯,凑过去,“怎么会呢,慕容府君最疼爱的就是你了。”
“疼爱又有甚么用?”慕容陟拍了拍自己的腿,“它不管用啊!”说着,他越发的激愤,“现在阿爷只想着让我干别的了,甚么都行,他也不会管了。平常家里有事,也是和二郎商量,我就给他们两个打下手。阿爷这趟出去,带着二郎也就罢了,甚么话都不和我说,只管叫我在家里照顾阿娘。”
慕容陟挣扎着起身,他手掌拍在胸膛上拍的啪啪作响,“阿爷想过我心里怎么想没有!”
胡文殊敏锐的从他话语里听到什么。
他舔了舔嘴唇,慢慢靠过去,“慕容府君要出平城?可是要出去巡查?”
刺史们也要到下面的郡县里明察暗访,看看下面的官吏有没有尽职。
慕容陟摇摇头,胡文殊逼近了几分,“那是为何?”
“为何?”慕容陟朦胧着双眼,看胡文殊那张脸,他一把拍在胡文殊俊美的脸上,把他从自己面前拍远,“这个我也不知道。不过阿爷和谁也没说!恐怕也就二郎知道……”
慕容陟喝了不少酒,神智也不甚清晰了,“阿爷真是好伤我的心啊,去哪儿不和我说也就算了,竟然连回来的日子都是叫人偷听来的。”
胡文殊顿时来了兴致,从喝醉了的人嘴里套话,说容易也容易,但说难也难。慕容陟喝醉了,嘴巴不和以前那么严密,但想要掏出点具体的东西却也没那么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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