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老伯爷抓起边上的狼毫,饱蘸墨汁,渐渐凝在笔尖,最后只在纸上落了个墨点。
“皇上到底还是怀疑上我了!”他紧了紧牙关,手里的笔被拍在桌案上。
他起身踱了两步,说道,“眼下情形对我太被动了。”
“我们必须加快进度,让你做的事情,你要赶紧做。
还有,许三那边,你怎么还没动手?”
许五顿了下,躬身道,“一直没有找到机会。”
“没有机会,没有机会,你这分明就是办事不力,最近,你的每件事都在拖延,这不像你的风格啊。”
“你不要被许三影响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价值,许三只能做这样的事情,而你,不一样。”
他拍了拍许五的肩膀,语重心长。
许五垂眸,恭声应是。
他深吸口气,扶着窗台,凝紧了双眉。
“你让世子去联系那边,我们许家,总要给自己找一条出路的。”
……
许五怀里揣着许老伯爷交代的药丸,拎着酒菜,收买了一个衙役,去了顺天府大牢见许三。
两个都是年过半百的老人,两人相对无言。
许五默默的倒了盅酒给许三。
许三紧紧的捏着酒盅,看着许五,说,“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什么?”许五不明所以,“你做错了什么?”
许三只是苦涩的笑了笑,然后对许五说,“来日,若是我不在了,你一定要帮我照顾好我的妻子和孩子。”
许五握着酒壶的把手,想要挤出一丝尴尬的强笑,怎么也挤不出来。
这样的酒菜,这样的时间来到这里,是个人都能想到是为什么。
许三没有喝酒,而是直视着许五,“其实,我什么都没有说,伯爷可以放心的。”
许五听了忽然有点不忍,也有点落泪的感觉,老伯爷说他和许三不一样,哪里不一样?
同样是做杀人,替罪的侍卫,不过是死的时间不一样而已。
或许,处死许三,也给许五一个警醒。
许三自嘲的笑笑,然后将手中的那杯酒,一言而尽,对许五挥挥手,“你走吧,记得答应我的事情。帮我照顾一下我的老妻和孩子。”
许五闭了闭眼,走了。
……
天色蒙蒙亮,却是阴沉沉地压着,没有半点出太阳的样子。
姜老夫人的七七还没过,姜家所有的人都守在家里。
外头姜崇身边的姜虎神色不太好的进了院子,在门外禀报,
“姑娘,将军让属下告诉你一声,出事了。”
“那个许三中毒了,留下一张认罪状,说一切都是自己做的。”
姜璇没想到顺天府衙能够被人钻了空子,许三死了,这个案子大概要结了。
姜虎大概走得急,擦了擦额头的汗,“人被我们换出来了,送到郊外的小庄子上,幸好那毒吃的少,属下灌了很多的绿豆汤进去,现在解了一些毒,又请了大夫,现在人还能不能救回,不知道。”
早在那次姜璇和姜崇出来,姜璇就让姜虎派人盯着顺天府衙那边。
当时林翊让人各回各家,可许老伯爷怎么会放任许三长时间呆在大牢里,定然会想各种办法要让许三永远闭口。
毕竟,再怎么忠心的死士,都不如死人要来的安全。
终于,守了这么多天,有了成果。
“顺天府衙那边的尸体要保证不能让人发现,不过,发现了也不用怕。”
她相信林翊会让人善好后的。
“那个给许三下毒的人你们跟踪到了吗?”姜璇问道。
姜虎道,“属下派了最好的斥候,还是被人跟丢了,姑娘恕罪。”
姜璇淡淡的应了一声,跟丢了倒也正常。
这时候,外头进来个二太太身边的丫头,像她行礼,道,
“大姑娘,太上皇那边过来人了,说那边想见您。”
林翊为什么会突然想见她?
姜璇蹙了蹙眉,问道,“可是说了什么事情。”
那丫头摇头,“只说让您这会就过去,外头来接您的马车已经到了二门。”
姜璇有些一言难尽的感觉,他们的婚事确实是已经定了,男女婚前不得相见,更何况,她如今正在守孝。
可是这位太上皇,又哪里是讲规矩的人呢?
他们好像也有许久没见面了。
中间只是通了一封书信。
姜璇没有耽搁,换了身素净的衣裳,差人去同二太太说了之后,就带着碧云,碧蓝出门了。
二门那边,有一辆高大精致的马车,马车两边是衣着一致,站姿挺拔的侍卫,见到姜璇,其中一个恭敬的撩开帘子,道,
“姜姑娘,请上车。”
姜璇上了马车,一路出了姜家,往林翊那边去。
是玉树胡同那边的方向,不过,不是那间小院子,而是去了不远处的一栋气派的大宅子前面。
宅子门口并没有挂牌匾,上头只挂了林府两个字。
外人所知道的是林翊在行宫养伤,再要么就是住在宫里,很少人知道林翊住在这间宅子里。
这间宅子姜璇知道,是一位豪奢王爷的府邸,后来因为犯事,宅子就空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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