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太妃的声音凄厉又恐怖,仿佛是在撕咬人血肉的恶鬼所发出一般,然后不过是一息的功夫,她的声音戛然而止,似是被谁一把掩住了嘴掐住了喉。
太皇太后颤抖着,愤怒又难以置信的声音道,
“你……灏儿,这样的娘,还要是吗?这样的娘,你还要求情吗?”
淮安王跌坐在地上,如同幽魂一般,看着淑太妃。
他悄无声息的站起来,浑然不顾身后发生了什么。
林翊携着姜璇的手,两人静静的站在大殿门口,看着暗一一记手刀打在淑太妃的身后。
里头太皇太后双手紧紧的握着凤榻的边沿,竭力让自己不昏过去。
边上的宫人围着太皇太后,又有人将昏迷过去的淑太妃抬下去,好好的大殿,乱成一锅粥。
“你母亲是不是弄了个小佛堂?”幽魂一般的淮安王走到姜璇身边时,姜璇轻声问了句。
淮安王神思恍惚的抬头看了眼姜璇,他总是让她看到自己最狼狈的样子。
他点了点头,母妃确实有一个小佛堂。
姜璇目睹了淑太妃发疯的样子,再加上小佛堂,就算没有去佛堂确认,她也大约能想到淑太妃定然也染上了阿芙蓉膏的瘾。
刚刚被一刺激,瘾发作了,就胡言乱语了。
这就是阿芙蓉膏上瘾后对人的破坏性,不仅仅会使人精神失常,敏感多疑,让人产生强烈而且恐怖的被害妄想症。
它还能将一个完整和谐的家庭,瓦解得支离破碎,伤痕累累!
淑太妃怎么样都完了,可连带的,淮安王也完了。
原本一个腼腆的少年,目睹了这一切,将来需要多长时间才能够把心头的伤给抚平?
大殿里头,兵荒马乱过后,林翊走了进去,里头的碎瓷片等都已经打扫干净。
林翊让永安王母子退了下去,又让人将太皇太后送回永福宫去,大殿里,只有萧越,他和姜璇三人时。
他将那封密递上来的军报给了萧越。
“许家,反了……”
三个人,都没想明白,这个时候,许家拿什么反了?
从许老伯爷两年前的春天,出去后,就一直在各地辗转,他身边一直有暗卫暗中监视。
这一年,许老伯爷在南边的边陲小镇,可当地驻守的总兵是当时萧越手下去出的人,他也在盯着许老伯爷,许老伯爷有兵,他能发现不了?
萧越朝外头唤了声,然后是暗一进来,他把密报给了暗一,暗一接过后点点头,去了一边,片刻之后,又将那密报还了回来。
萧越快速的看了一遍,给了林翊,仿佛解释一般,林翊道,“许邺在砾门关将驻守的总兵给杀了,然后许家私养的军队一夜之间遍布了全城,砾门关瞬间沦陷。
驻守的总兵虽然被杀,剩下的军士群龙无首,由参将带着人和许家私军厮杀,打一场败一场,现在具体情况如何,要等到后头的军报上来才知道。”
“许家的私兵是怎么进城的?守城的人没发现吗?”姜璇问道。
林翊将信又翻了一下,道,“怪就怪在这一点,砾门关虽是南边的边陲小镇,但却是个枢纽,也是商贸小镇,平日来往客商众多,也不至于整支军队混进去没人发现。”
“不说人马,就说那些兵器,盔甲,都如何运入?现在我们都无从知道,大约要等到暗卫那边再次来信才能知晓。”
萧越忽然道,“忠毅伯世子刚刚还入宫见了我,他是代替许邺回来禀报屯田进程的,刚刚他的话里一点谋反的痕迹都没有。
全都是忠君爱国,为国为民的慨然。”
他嘲讽的笑了笑,“果然是许家人,真是滴水不漏。”
姜璇蹙了蹙眉头,道,“刚刚肃王是否查看过那个吊死的太监?有没有异常?”
本来,她是没想到的,可是萧越说刚刚许彬在宫里,许家的人多狡诈,她实在是太知道了。
她甚至不敢去想,这是巧合。
那么恰巧,许家的人在宫里,有人要害她。
那么恰巧,人还是死了。
她相信淑太妃必然是找过那个太监的,既然,许家多年前连姜家都埋了钉子,焉知宫里就一定没有他的钉子呢?
毒品,许家,普济庵。
她第一次碰到淑太妃可就是在普济庵呢。
虽然通过许氏的死,他们知道一部分吸食阿芙蓉膏的朝廷官员,谁又知道还有没有漏网的呢?
也许,可以通过淑太妃查到一些他们不知道的人。
“陛下,能否先暂时不要杀死淑太妃?”她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淑妃今日的表现就是阿芙蓉膏成瘾的样子,她的交际面,比当初许氏要广的多,说不定能捞到大鱼。”
见林翊瞪着她,她拉了拉他的袖子,“我知道,不是不让她死,是要把她的价值榨干了,想怎么让她死都行。”
她又不是大度的神仙,就算那太监真的是许家的棋子,可淑太妃其心可诛。
此时,淑太妃的关押处,淑太妃的神智还没有回过来,浑身上下如同被千万只蚂蚁啃噬一样,她蜷缩在角落里,不断的用手挠着,想要挠到皮肉里去,将那痒意给挖出来。
门被缓缓打开,有人逆光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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