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念此时却没有一丁点心软,“我不曾亏待过你,你却亏待了我,不过,我也想通了,我们本不是一条道上的人,没缘分罢了。”
阿镜默然,她知顾念说的是再正确不过的道理,也毫不后悔当初的选择。
顾念看着她,道,“我不过自认倒霉罢了,不过,也不冤,你可是安远侯府的家生子,身世一点瑕疵都没有。
阿镜闭着眼,别过头去,泫然欲泣。
“我不想问你背叛的原因,只希望如果你真的有良知,你就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顾念笑道。
阿镜默默的跪在那里,“姑娘想知道什么,你就问吧。”
暗一端了张凳子,放到阿镜触摸不到的地方,让顾念坐下。
顾念想知道的太多太多了。
“我身上的毒是不是你下的?”顾念问道。
“是。”
顾念唇角勾起一抹笑,时间对上了,三年前,正好是阿镜来自己身边的时候。
她已经不想再去问到底是怎么下的,一个身边不设防的贴身丫鬟,能做的手脚太多了。
“你和害我娘的人是不是一伙的?”顾念再问。
“不是。”
如果和害娘的凶手不是一伙的,那么就有两拨人对着自己一家三口虎视眈眈。
“晋王府有你的同伙?”
如果没有同伙,那人是如何把纸条放到花园的假山缝里的?
没想到阿镜却是摇头,“并没有,那纸条奴婢也不知道是怎么放的,但晋王府绝对没有同伙。”
“何以见得?”
阿镜抿了抿唇,“因为如果有同伙,那么袖口上定然是有这样的花纹的。”
她抬了抬手,让顾念看她袖口上的花纹。
听了阿镜的话,顾念松了口气,幸好晋王府还没有被渗透。
想了想,顾念问了个最为关键的东西,“你如何与你主子联系的?”
“得月楼。”阿镜又说了接头的暗号之类的。
得月楼是京城数一数二的茶楼,里面的点心让人流连忘返,萧越不还派他们送糕点上门吗?
难道他们就这样将信件放到小花园的假山缝里?
顾念问的都是自己关心的,没想问阿镜为什么背叛自己,可阿镜却是泪流不绝。
“姑娘,是我该死,骗了你,我不想背叛你的,可当初那人重金利诱,还把哥哥给抓去威胁自己。”
她扑在地上,哀哀痛哭。
顾念俯视了她片刻,然后走了出去。
外面萧越听到阿镜说了接头暗号,又接过顾念让阿镜描述,画出来的接头人图像。
然后他拿着那图像让暗一带人偷偷的围了得月楼,如果可以,萧越是想查封得月楼的,只是一旦下旨查抄,惊动的人太多了。
一共钓出了三个人,暗一悄悄的带着这三人回到晋王府的地牢。
只是没想到那三人一路受了不少刑罚,被折磨的不成样子了,却始终没说出什么有用的消息。
萧越正准备亲自去审问,顾念却把黄芪派了过来。
“是王妃让奴婢过来的。说她曾在一本书中看到过一种问讯方式。”
萧越蹙了蹙眉头,也没问什么,只是让人将她带了过去,黄芪却没用任何的药物,而是让人搬来几把椅子。
这些一直不太稳当,可能是椅子脚有点高低不平,也可能是靠背的地方有点什么东西。
总之,这样的椅子要人端端正正,绷着身子坐才行,不然很容易东倒西歪。
黄芪让人将那三个抓来的得月楼伙计分别带到一间狭小的房间,将他们双手绑在椅子的扶手上。
在他们面前以及墙壁的灯架上点了很多的蜡烛。
然后叮嘱看管三人的同伴要记得及时更换,不分昼夜的亮着,之后就离开了,不再管这件事了。
那名同伴不明所以,但还是按照她吩咐的地方,一日分四班人员不间断的审问这三个犯人。
黄芪离开后径直向随远堂而去,只是没想到半路却遇到了在池塘喂鱼的纪玉。
她停住脚步向纪玉行了一礼就准备离开,没想到却被纪玉身边的杏儿给叫住了。
“你等等。”杏儿叫住黄芪,“我们姑娘有话对你说。”
杏儿的言语好不客气,仿佛让黄芪停下来听他们姑娘说话是一件天经地义的事。
黄芪虽然是在暗卫营里长大的,后来跟着顾念在顾家也曾受到过慢待,但总的来说还是没人敢当面轻视她的。
想杏儿这样连最基本的称呼都没有就直接把她叫住的,还真是头一个。
黄芪觉得又好气又好笑,但别人不守规矩,她不能也跟着不守规矩,不然会坏了顾念的名声。
于是她依礼走了过去,笑着问道,“不知纪姑娘有何吩咐?”
纪玉将放鱼食的小碗放在栏杆上,用帕子擦了擦手,道,
“其实也没有别的事情,就是好像看到你们那边的那个阿镜姑娘好几天不见了,今日恰好碰到你,所以顺便问问。”
黄芪皱眉,神色间已经有些不满。
纪玉说的这样坦然,可她的行为分明就是窥探。虽然说顾念是一府王妃,大家的眼光都放在她身上,但是就纪玉这样的一个表亲问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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