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九……”永平帝闭上眼眸,转过身去。
“朕不敢亵渎芸娘,一切都是朕的过错,是朕认错了人,是朕逼迫着她去出家,是朕……越了大防……”
萧越的脸色随着永平帝的话一点点暗沉,他厉声打断永平帝的话,“那是因为你没有资格再亵渎她。”
纪芸娘虽然不是他的生母,她只是一个无辜的女子,也许她最后做了惨烈的事情,可如果没人逼迫,她一个弱女子怎么可能做出那样的事情来?
永平帝神色痛楚,他焦急道,“小九,你听朕解释……”
萧越后退一步,“你解释?你解释什么?你借着情一字,越了大防,你可为纪芸娘考虑过半分?她一个女子,如果抗拒你的强迫?就算她是心甘情愿的,可你不是爱她吗?她明明说了不想还俗,不想和你有牵连,可你呢?你做的是什么?”
“你所谓的爱,就是强迫她?伤害她?你怎么忍心?你这样的爱,谁敢要?谁要得起?就说我的母亲,晋王妃,她又做错了什么?是你认错了人,才将她拉入这个荒唐事里。”
“你用你的爱,去伤害着她们,你的错认,让一个女人出家,早逝。让另外一个女人失去本性,变得偏执癫狂。”
萧越眼底慢慢地蹦出了几缕血丝,咬着牙道。
永平帝凝视着面访仿似微微扭曲的萧越,眼底渐渐泛出一层泪光,半响,点头。
“你骂的是,所有的错都是朕造成的,朕这些年,每每想到当初做下的禽兽之举,就痛苦难当,懊恼不已。
如果不是朕的过错,你的母亲也不会早早去了,如今,朕无法弥补她,所以,朕要把最好的东西留给你……”
永平帝慢慢的走近萧越,伸手去拉他,想要拥抱他。
“我宁愿我不曾来这个世上……“
萧越绕过永平帝,到纪芸娘的牌位前,凝视了片刻,然后跪下,叩了三个头,然后起身看着永平帝。
萧越的脸上浮现了一个诡异的笑容,他道,“你以为我的生母是纪芸娘,所以,你对我好,想要弥补纪芸娘,那么,我告诉你……。”
他停顿了一下,冷冷的道,“当日,纪芸娘为了报复,掐死的是自己的孩子,而我,是如今的晋王妃,你认错的那个女人所生,我是你憎恨的女人所生的。”
永平帝踉跄的后退了一步,不敢置信,踉跄中,他靠在案桌前,碰到了牌位,牌位晃动了几下,他转过身去,看着纪芸娘的牌位,忽然笑了出来,眼泪随着笑一下流下来。
萧越却依然不放过他,“纪芸娘是有多恨你,知道有孕后,吃了药没打下孩子,还亲手掐死自己的孩子来报复你,这就是你的爱,你自以为是的爱……”
永平帝蓦然回头,厉声问,“你是如何知道的?是谁告诉你,你不是芸娘的孩子的?”
“你想知道,你去问纪家的人。”萧越冷冷地道,他迈开脚步,往外走去,这次,没有回头。
永平帝连忙追了出去,冲他背影道,“萧越,朕知道朕对不起任何人,可今日朕告诉你这些,是盼望你我父子同心,朕要告诉你,朕是你的父亲,你的父亲一直都活着。”
“不管你的母亲是谁,你都是朕的儿子,朕已经想好,朕的江山,日后……”
萧越蓦地停下脚步,转过头,盯着远远望过来的永平帝,神色一如往常,并无半点波澜,只是眼底宛若渗出一层淡淡的血痕。
永平帝见状,眸中神色复杂,却没有继续说下去。
“您是东离国的天子,我父萧易,东离国一等亲王晋亲王萧易,十七年前,救驾而亡,还请陛下慎言。”
一字一句,从他唇齿见迸出,犹如重锤,砸在永平帝的心头。
萧越说完后,转身出了院门,身影消失在拐角处。
永平帝追了两步,慢慢停下,看着院门,见萧越并无半点回头的可能,呼吸粗重,整个人颤抖着,他捂着胸口,踉跄着,于公公见状,连忙上前搀扶住他。
永平帝在于公公的搀扶下,一动不动,脚步未曾迈开半分,站了许久。
第129章,你不怕死吗
从永平帝登基起,就未曾有过连着三日罢朝,不但如此,就连内阁大臣都不曾见到皇上的面,各处送上去的折子也迟迟不见批复。
永平帝在朝臣和百姓的眼中,勤勤恳恳,连着三日辍朝,几十年罕见。
众大臣,宗亲皇子纷纷向于公公打听,于公公只说陛下不慎感染风寒,身体不适才会辍朝。
这个说法,没人会相信,但是皇上不出面,第一日,第二日还风平浪静的,等到第三日,什么样的说法都出来了。
到了第三日晚间,于公公终于传了皇上的口谕给那些焦心的大臣,说明早就恢复早朝,守在御书房殿前的大臣,宗亲这才放心,出宫回府。
于公公等到殿前人都散尽,才转身进了内殿。
御书房后殿有一个专门给皇上休息的寝宫,于公公进去后,室内一片黑暗,服侍的宫人都已经被清了出去,于公公穿过层层帐幔,行到龙榻前,隔着帐子禀报,
“陛下,大臣们都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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