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燕语心思重重的吃着饭,唉,她不怕冷落,最好大家都忘了她,便于她混吃等死,如今这样的盛情,可不是那么好消受的,那跛子真要是被大奶奶说动了,哪天搭错了筋,真要歇到她这里李燕语放下筷子,两只手捂着额头,陷入了无限烦恼中。
郑大奶奶忙完了,进到里间,给周守哲换了杯茶,侧身坐到榻沿上,探头看着他手里的书,笑着问道:
“还没忙好呢?”
“嗯,有什么事?”
周守哲抬起头,看着郑大奶奶问道,
“今天我去看了二奶奶,和她说了一会儿话,二爷真真是好命!”
郑大奶奶抚掌感慨起来,
“这佛祖可公平,二爷这脚不好,旁的可件件都好。”
周守哲眉头皱了皱,郑大奶奶忙将话题拉了回来,
“二奶奶是个极聪明的,这才进门不过第二天,二爷和林姨娘那点子事,就看的明明白白的了,说二爷是个有情有义的,若不是意外,和林姨娘倒是对神仙眷侣,你听听,这不是猜出了林姨娘是谁?这样的聪明人,性子又极恬淡,二爷偏巧就娶进了门,可不是福气?往常光听人说妻妾相得、齐人之福,我看二爷就有这福气。”
周守哲脸上露出丝惊讶,沉吟了片刻,看着郑大奶奶吩咐道:
“不管聪明不聪明,既娶进了门,就是咱们家正经媳妇儿,二弟那里先别管去,日常用度上别委屈了她,还有,你好好敲一敲家里的下人,那些个丫头婆子,最会看人下菜,可不能让下人们作践了她。”
“瞧你说的,这还要你吩咐?今天下午我已经发作过魏婆子了,你只放心,只是二爷那边,你有空提点提点他,这二奶奶倒真是个好的,生的又好。”
郑大奶奶嗔怪了一句,周守哲拧着眉头,叹了口气,
“我明天找二弟说说,大理上不能错了,就是二弟那个脾气,唉,母亲怜他腿脚不便,不能科举、不能入仕的,从小也是太由着他性子,如今惯得这脾气比驴子还倔,我明天找他说说,大理上总不能错了!”
“你也别急,先说说,他听就听,不听你也别跟他瞪眼,回头母亲知道,又得怪你,好在二奶奶还小,慢慢来也不急,这会儿,二爷和林姨娘正是情热的时候,过一阵子,等这情淡了,也就好商量了,二奶奶那样的品貌,连我见了都爱,往后陪着小意凑过去,二爷也抹不下这个脸去。”
郑大奶奶忙劝着大爷,周守哲长长的叹了口气,点头答应着,
“相貌倒在其次,往后你细留心着,看看这二奶奶行事如何,若是个真正贤惠的,我压也得压着老二跟她圆了房去!”
隔天是三天回门的日子,李燕语可没敢多睡,早早起来等候着,可一直过了辰末,还是一点动静也没有,李燕语舒了口气,懒洋洋的倒在榻上,不回正好,一想到回门,她还头痛呢,那个李府,不是她的家,满府里唯四对她好的人,也都跟着陪嫁过来了,再回去,就满眼都是陌生人了,跟一群陌生人,一群压根懒得理你的陌生人演父慈女孝,实在是件累死人的事,反正李家的庶女,不回门的也不是她一个。
早上起得早,确定了不用再回门,李燕语放松下来,打着呵欠又补了一觉,起来吃了饭,打发小翎去给大刘送了五两银子,二两是这个月的月钱,三两给他们安家置办些东西用。
小翎回来,细细描述着大刘一家住的如何,用的如何,大刘叔神情如何,最后总结了一句‘跟原来比,好到天上去了!’
李燕语暗暗舒了口气,他们跟着自己过来,若是不好,她这心里总难安宁,如今这样,她这颗心也就好放下来了。
过了几天,周守哲寻了个空,把周守信叫到内书房,拧着眉头问道:
“昨天是十五,你歇在哪里了?”
“我歇在哪里还要跟你说?”
周守信仿佛被踩了尾巴的猫一般炸了毛,周守哲闷闷的‘哼’了一声,
“二弟,你成亲前,我就跟你说过,就算林家没赶上这档子事,你三媒六聘的娶了林家姑娘,再要纳个通房姨娘什么的,也是常事,也不能一个月三十天,天天在一个屋里歇着!如今静心院那个,可是你花轿抬进来的正妻!你就是再不喜欢,初一十五这两天,也得敷衍过去吧?这事,往大了说,就是宠妾灭妻!这在哪家也容不下!”
“我的事不用你管!”
周守信涨红了脸,猛的站了起来,转身跛了出去!周守哲恼怒的盯着周守信的背影,手指点了半天,也没说出话来,这老二,真是被母亲宠坏了!
周守哲气乎乎的回到院子里,郑大奶奶劝了半天,周守哲才消了气,周守信是个倔脾气,这事,也只好慢慢来,周守哲喝着茶,拧着眉头交待着郑大奶奶,
“二奶奶那边你经心着些,别让人委屈了她,这是一,二来,家下人等,你要再敲打敲打,内言不出,外言莫入,才是兴旺之法,昨儿王爷跟我说了,差使的事已经有个八九分准了,这个时候,可出不得半分差错,这位子不知道多少人死盯着呢,要是在这个结骨眼上,传出老二宠妾灭妻的闲话来,可就是功亏一篑!唉!老二也真是不懂事!”
“爷放心,这事我盯得紧着呢,断不能让家里传出这样的闲话,误了爷的前程,爷放心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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