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语自然认不得她,也不记得阿椋和她提过这个人,一时不知怎么称呼,只得顺着她的话回道:“妹妹好。”
那姑娘似是识破苏语的窘迫,笑道:“才人姐姐别慌,咱们之前从未不往来,姐姐不认得我也是正常事儿。我是长春宫的谢贵人。”
苏语的情商放在真实宫斗中那绝对是活不过一集的水平,但她生来具有一种特殊的能力,识人极准,能够非常容易辨别一个人到底是真心实意还是虚与委蛇。就像现在,虽然这位谢贵人突然间和她搭讪是有些奇怪,但苏语能察觉到她并非不怀好意。
况且这位谢贵人容貌虽不像皇后般惊为天人,但一双笑眼却最是动人,像极了她曾经一位老友,此时便不免有些他乡遇故知的情怀:“谢贵人安好。我是永和宫的苏才人,有空不妨来我宫内坐坐。以前从不往来,以后便可以多多往来了。”
谢贵人颔首笑道:“这是自然,妹妹我还要多谢才人姐姐帮我的忙。”
不是她说的从未往来吗?又从哪冒出来的帮忙?苏语一时语塞,强笑道:“贵人说笑了,我并不记得帮过贵人什么。”
谢贵人闻言莞尔,拍了拍腰上的钱袋,道:“我之前组织了一部分宫嫔赌了一把皇上第一个会临幸的宫嫔到底是谁,我赌了才人你,赢了一笔不小的钱,等有空我还得请才人喝茶才是。”
难怪这么多宫嫔都用嫉恨的眼神看着她,敢情不是皇上,是为了钱啊。苏语一口茶差点喷出来,边咳边道:“你们宫里人真会玩。我只有一个问题,为什么赌我?”
谢贵人一本正经道:“因为你赔率最高,一赔五十呢。”
苏语莫名觉得自己似乎又被无意间嘲讽了,不过她的重点显然不在于此:“一赔五十!早知道叫上我啊,你们下次什么时候开赌局,什么时候赌皇上有关的,可千万别忘了我啊。”
“行啊,毕竟才人姐姐如今新贵得宠,这赌盘我以后就仰仗才人姐姐了。”谢贵人觉得和苏语实在是一见如故,意气相投,正想再说什么,却被踏着点踩入坤宁宫的庄妃打断了。
“哟,大家都到了。本宫今儿可没迟到啊,时间刚刚好。”这位传说中季谨言的远亲庄妃进来便环视四周,目光最终落在了苏语身上,吃吃地笑起来,“哎呀,这不是苏才人吗?怎么,本宫瞧你今日气色不太好,想必昨天晚上伺候皇上太累了吧?”
苏语是听惯黄段子的人,这点程度对她来说简直是小巫见大巫,刚想回怼两句就听得皇后狠了声发话:“庄妃,一大早便口无遮拦,成何体统。快落座吧!”
庄妃斜眼看向皇后,娇笑道:“皇后娘娘对皇上可真好,皇上看上的人,皇后娘娘就使劲护着。可怜臣妾在这宫中无依无靠的,连个倒苦水的都没有。”
说归说,她还算买皇后的面子,行了礼便坐下不再多言。
接下来便是惯例的皇后发言时间,众妃嫔不得插话,也不得左顾右盼说悄悄话,苏语没想到这请安原来这么无聊,活像是升旗仪式的时候听教导主任训话,天长地久有时尽,此话绵绵无绝期。
皇后就昨日宫中发生的大大小小之事事无巨细进行了严肃而啰嗦的总结,苏语没料到这美人竟然内里性格就像是严肃的老干部,一点芝麻大的小事也能延伸出无穷无尽的教育话题,一点十七八岁的少女感都没有,一下子对这位皇后的好感打了折扣。
也不知过了多久,反正在苏语即将昏昏欲睡过去的时候,皇后终于做了结束语:“今日就到这里,姐妹们想必也累了,就暂且散了吧。”
苏语刚在心里欢呼一声,就听见皇后的下半句:“苏才人留下。”
被教导主任单独谈话,凉了。
谢贵人临走前拍了拍她的肩膀,给了她个同情的眼神道:“有空来找我玩。”
苏语还在这被迫留下谈话的时候,季谨言那边也不好过,早上五点就被按着上朝,听了一群老头子絮絮叨叨讲一堆半文半白他听不懂的东西,几乎就要在朝堂上睡过去。
好不容易挨到他们说完下朝回去,他惊奇地发现自己桌上又多了一大堆端端正正的奏折。
“皇上,这是您今日要看完的奏折。”老太监周钏是先帝留下来的,整理起奏折来熟练得很。
趁着还有最后一口气,季谨言勉强打开了第一本奏折。
由于进行过文化改革,所以日常用语基本和现代差不太离,只是这奏折,尤其是那些半老头子写出来的,虽夹杂了一些白话文,但总体难度,对一个高考卷文言文赏析题日常拿零分的人来说,还是太难为他了。
为了避免自己过劳死,他合上奏折,毫无皇帝觉悟的果断说道:“我不看。”
周钏虽为一介太监,口碑不好,常年背负着死太监的名头,但周钏属于太监一流很有理想的一类人,太监就不能治国平天下吗?治给你们看!
“皇上身为明君,要有明君的品行,为了天下苍生黎民百姓,这些奏折您必须今日看完。”
季谨言把目光转向了小磊子求情,又惊了小磊子一后背冷汗,他想了想道:“皇上拿不准主意的话,不妨去问问苏才人。”
“荒唐!国家大事,怎能任由一介女流做主!”周钏立马横眉冷对小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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