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季谨言显然觉得小磊子的提议甚得他心,立马就坡下驴道:“说得对,我看不懂,她肯定看得懂。小磊子,把这些奏折打包带走,我们去找苏语。”完全不顾周钏在身后痛心疾首。
但是等季谨言没坐轿子,一路乐呵呵地跑到苏语宫殿中的时候,才发现——没人。
“回皇上,才人她去给皇后请安了。”小杏姑娘怯怯道。
真是空欢喜一场。
其实哪里真是为了奏折,都是为了见你。
季谨言叹口气坐下来,暂时化为了一块望妻石。
这边季谨言在苦苦等候,另一边被单独谈话的苏语也是如坐针毡。
“苏才人别紧张,本宫也是按照祖制来的。你是头一个侍寝的,按规矩我总要问问你情况,再教教你礼仪。”皇后说话不紧不慢,十分平和,苏语却惴惴不安到了极点。
“臣妾惶恐。”
身穿一身深紫的皇后比看上去的年龄要大几岁,开口便更让人怀疑她的真实年龄:“皇上三年未入后宫,你是首位承宠的妃嫔,理应宽厚仁明、温和柔顺、孝亲敬长、明察慈淑……”
这是在背女德典籍吗?可惜她这副天生好皮囊,一张口便是封建礼教,像是被程朱理学深刻洗脑了一样,实在无趣到了极点。
不知过了多久,皇后终于背完了她的一长串话,喝了口茶道:“皇上第一个选你侍寝,自然有他的道理,望你不要恃宠而骄,失了妃嫔的本分。”
苏语敷衍道:“臣妾记住了。”
“你若是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尽管来请教本宫。”
苏语抬头看着皇后脸上标准化的微笑和她故作老气的打扮,心里有忽然什么一动,挑了挑眉笑道:“皇后娘娘如此重礼贤惠,臣妾钦佩,想必是家风家训所致。”
“苏才人过誉。”皇后面带微笑,眼中依旧毫无波澜,像是机器人在说着没有感情的场面话。
苏语了然微笑,却换了个话头道:“每日喝这么苦的茶,真是辛苦娘娘了。”
“本宫倒不这么认为。茶苦,方能静心养性。”
一时两人相对无言,幸而此时听得门外有人通报:“皇后娘娘,皇上请苏才人回宫。”
皇后面上仍是不动声色的微笑:“既然如此,你就先回去吧。”
“那臣妾先行告退。”苏语站起身来,走出宫门前回头望了望皇后,咬了咬牙,抱着赌博的心情大声道,“皇后娘娘,心里再苦,也别喝这么苦的茶了。还有,娘娘您穿鲜艳一点的颜色,一定会更好看!”
她没再回头,而是径直奔出了坤宁宫,也没见到皇后突然从座位上站起,标准化的微笑已被惊愕代替。
那种眼神,那种神色,苏语在另一个和她十分相似的人身上见过。
那是一种深刻的孤独,是无法挣扎所以安于现状的无望。
这个皇后位,恐怕她也坐得并不心甘情愿。
作者有话要说: 补完啦。
对于人物描写也很无力。
日常祈祷有小天使和我聊天。
☆、午后堂前拜舅姑
“感谢季同学把我从教导主任那拯救回来!”一飞回宫,苏语毫不吝惜地给了季谨言一记夸奖,“说说,怎么想到找人来接我的?”
季谨言道:“我瞧你同宫有人回来了,你还没回来,就找人去问了问。没事吧?”
“能有什么事儿啊,和美貌在外古板其中的小姐姐聊天了而已。”苏语含糊过去,“倒是你,下了朝就跑到我这来,什么事儿啊?”
苏语知道季谨言也不可能说出“没事就不能来看看你吗”这样的言情台词,他做事一码归一码,极其严谨,多余的话和多余的事从来也不做。
她虽然期待季谨言能有事没事往这跑,可心里大概还是知道,他俩现在关系公事公办的很。她倒是想培养一点暧昧情愫,可对着这张人畜无害的脸,她也真下不去手。
季谨言倒也非常诚实,毫不避讳,抿了抿下唇就浅笑道:“我看不懂奏折上的文言文,拿来给语文课代表看看。”
说实在,由于季谨言对文科实在是一窍不通,他也不知道这些文言难到了什么程度。按照他的估计,苏语也未必能看懂。故而他只是找个由头来见她,至于批奏章,他又不是这个时代的,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回去了,何必真按照皇帝的生活方式过呢?
季谨言已经等好苏语放弃奏章,他顺理成章把这些交给其他人去做,朝堂上这么多大臣,他就当个名义皇帝即可。
但不料,苏语一听到奏折二字就兴奋地搓起手来:“来来来,拿来给我看。”
“咦这个文言文阅读不是很难呀,这本是弹劾大学士的,我看看内容,上朝的时候帽子带歪了,这什么借口,这个御史闲的没事做了吧?”
“普通的政绩汇报,没什么好看的。”
“地方上的奏折,河南发水患了,应该发批赈灾银下去,得找个信得过的人。”
“弹劾文选司贪污……嗯,这个得去查查,这可是肥差啊,看起来这个料很真,锤很实。”
季谨言就只能在一旁打下手,递奏折,他哪里知道苏语一颗玩心下是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士大夫情怀,处理政务是她的人生梦想之一。如今歪打正着,也算给她有了这个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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