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句话,夜初鸢说的极为讽刺。
这个男人,永远都是这样,想要什么,就一定要得到手不可,但凡有一点忤逆他的心思,他就会把怒气发泄在你身上!
夜初鸢以前会纵容,可现在……不会了!
她的容忍,她的放任,都是建立在对方真心的前提下,可昨天那一幕……
夜初鸢已经忍不住怀疑,这男人对自己曾经说过的话,到底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假?
“……呵。”
这时,她听到权慕夜冷笑一声,紧接着就感觉自己被捏的生疼的手腕一松,压制在她身上的男人,也起身了。
“既然你只想说这个,那我对你……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权慕夜站在床边,俯视着她,眼底的冰寒一寸寸的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漠然,疏离。
不是在看喜欢的人,也不是在看讨厌的人。
单纯的,只是看到了一个路人,与自己没有交集,对自己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所以,喜欢也好,讨厌也好,对一个陌生人,权慕夜一丁点儿情绪,都不会“施舍”给对方。
夜初鸢对上这样的视线,眼前一花,在这一瞬间竟然出现了幻觉——
她好像,看到权慕夜与自己站在平地两边,相距不到半米。
“轰隆!”
可忽然,他们中间的平地,裂开一条地缝,脚下的土地朝两边分开,拉远!
权慕夜朝着一头,而自己,朝着另一头,两人不断朝着各自的后方退远……退远!
最终,夜初鸢看到了一条鸿沟深渊,横在她与权慕夜的中间!
无法跨越。
太糟糕了。
好像,比第一次见面还要糟糕呢。
夜初鸢眼底闪过一丝恍惚,她感觉……她好像正在失去什么……
“唰。”
这时,黑芒在她眼前闪过,只见权慕夜周身涌动黑芒,似乎下一秒就会消失!
“那你呢?!”
忽然,安静的房间内,响起一声尖叫。
夜初鸢还没来得及惊讶自己发出了,仿佛不像自己声音的破音,她就遵从身体的下意识,唰的一下站起,看向那个快被黑芒淹没的男人。
夜初鸢语气激烈,质问道:“一直都是你在问我,那你呢?我问你,你就没什么想要跟我解释的吗?!”
说啊……你说啊!
跟花纤娆拉手,说什么终身大事,还对她笑——
都是假的!
那只是你为了气我做的事情,不是真的,对不对?
你说话……权慕夜你说话啊!
告诉我……那都不是真的!
夜初鸢死死盯着权慕夜,看着黑芒从下方抽离涌动,遮住他的墨发,遮住他的眼眸,脸颊,就在即将完全将他遮住,只剩那染着淋漓鲜血的薄唇时,夜初鸢听到了他的声音——
“我对你,没什么好说的。”
冰冷,淡薄。
非常的……刺耳!
“唰!”
话音落下,卧室内狂风卷起,黑芒消失无踪。
☆、第五百一十章 希望让她痛苦的人比她更痛苦
眼前挂起一阵狂风,吹涩了有些湿润的眼眸。
夜初鸢攥紧十指,紧珉嘴唇,仰起了头,眼圈红了,被风吹涩的眼框,再度湿润起来。
心口,有点堵。
堵得慌。
夜初鸢深吸一口气,想要将心口的堵塞通畅一些,可鼻子不知何时也堵了起来。
细小到可以忽略的气流勉强灌入胸腔,夜初鸢感觉心口的堵塞更加难受了。
非常的,难受。
夜初鸢从未体验过这样的不适,即便前世从枪林弹雨中冲出,也经历过被人白刀子捅进身体,红刀子抽出的撕裂剧痛,也比不上此刻这种,疼的心里发慌,却不知该如何宣泄的痛苦。
大叫的话,可以将这种痛苦连同声音,一起排挤出身体吗?
不。
夜初鸢,你知道的,不可能的。
因为……
“啊……”
夜初鸢喉咙中挤出一个发堵哽住的音节,像是嗓子被一只无形的手掐住一般,出声困难——
是的,因为此刻的你,难受到,发不出什么声音了。
大叫?
好想这么做啊。
可是……喉咙好像被堵住了,做不到呢。
夜初鸢张大了嘴,像是被海浪拍上岸的鱼,大口努力呼吸,试图让空气进入自己的身体,缓解这缺氧的,闭塞的痛苦。
“扑通。”
夜初鸢腿一软,单膝跪地,一手扶在床边,一手捂着胸口。
“咳……咳咳咳!”
她急促呼吸着,剧烈咳嗽着,涨红了小脸,眼珠浮现血丝,温湿在眼眶中打转,却又倔强的没有落下。
难受。
难受。
难受。
难受。
就好像快要死掉了一样的……难受!
夜初鸢剧烈喘息,也没法将堵死的心口疏通半分,她握紧颤抖的手,一拳砸在地板上——
该死!这到底是为什么啊?!
不算难过,不算委屈,不算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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