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纹瞧她们归来,欣然道:“小姐,素锦姐姐回来了。”
看来素锦已经将她交代的事情处理好了。
瞧着风尘仆仆的素锦,宋蘅没急着让她说话,而是先让她回去梳洗一番,歇歇脚,再过来。
“奴婢去见薛御史时,御史大人尚在装病,整日浑浑噩噩,不愿上朝。而御史夫人也每日涕泪,好不可怜。奴婢道明来意,御史想都没想便应了。”
“宫中呢,宋茵可有动静?”
素锦轻笑:“宋茵尚且不知道外头传的沸沸扬扬的小道消息是咱们放出去的,还真的以为是淑兰夫人做的,胡搅蛮缠,一直闹着陛下替她复仇。”
这边厢主仆相谋,那边厢,绿芜胆战心惊,不好继续留在佟豚身边,而是去见了一个人。
她左拐右拐,抄着小路去见佟达易。
“少爷,出事了,奴婢大抵被平阳郡主盯上了!”
又与宋蘅有关联,佟达易立时跳了起来:“宋蘅?她又做了什么?”
他在宋蘅手上可吃够苦头了!“是这样的,今日郡主突然来寻佟豚少爷,奴婢……奴婢说了些郡主坏话,大概叫她听着了,她贴身侍女还瞪了奴婢一眼。少爷,您让奴婢回来吧,不然,郡主一定会寻个由头杀了奴婢的!”绿芜简直把宋蘅当成了洪水猛兽。
佟达易蹙眉:“好端端的,你骂她干什么?你说她是不是知道你是我派出去的人了?”
绿芜战战兢兢:“奴婢听闻您吃了郡主的亏,心头不忿,才念叨几句。郡主大概不知道奴婢是从您这边儿过去的……毕竟佟豚少爷在家日久,也不知呢,郡主又从何而知。”
“呼,吓死我了。”佟达易这才恢复正常,脸色也没那么惨白了。
天知道,他是真的怕了宋蘅。
绿芜忙道:“奴婢瞧那个郡主很关心佟豚少爷,若是有郡主相帮……”
绿芜极怕完不成佟达易监视的目的,也怕平阳郡主寻她麻烦。
佟达易立时想到一个主意,示意绿芜道:“去,把这小瓶儿里的东西掺在饭里,点心里,不管什么东西里都行,哼,本少爷就等着看平阳郡主怎么被打脸!”
绿芜不解,总觉得这瓶子里的东西太危险,问道:“少爷,这是……”
“毒,剧毒无比的毒——拿给佟豚服下,然后引他去见宋蘅……”佟达易一番交代,吓得绿芜脸色大变。
“少爷,这、这不好吧,佟豚是、是来给您换命的。”
到底服侍了佟豚一场,一向对自己宽容和气的主子要被毒死,绿芜既惶恐又忧伤,想劝一劝佟达易,是不是需要想一想再做决定。
可她的话,佟达易这个被宠坏的人怎么会听的进去,不耐烦得一推她,道:“这件事办不好,你就自己把这毒喝了,省的将来牵连我。别忘了,你一家的性命可都捏在我手里呢。”
佟达易说的是实话。
他敢把绿芜送去佟豚身边监视,无非是拿捏着这一点,好叫绿芜听话。
绿芜没办法,为了家人,为了自己,也只能按着他的话去做。
“奴婢定会办好此事的,请少爷不要为难奴婢的家人。”
绿芜难过道。
她也清楚的知道,佟豚逃得了这一次,逃不过下一次的。
整个佟家都将是佟达易的,不说她一个小小的丫鬟,就说佟豚,一开始也是奔着死入佟家的,不同之处只在于,是现在,还是待佟达易二十岁时。
绿芜擦了泪,揣着药瓶回去见佟豚。
“少爷,厨上送来些小点心。”
“是吗,今日他们可有为难你?”
佟达易心狠,为人也毒,自打佟豚来了佟家后,每日里都在找他的麻烦,还让厨房不给他吃饱饭,饿得佟豚皮包骨头似得。
绿芜心知肚明,厨上的人也无非是听佟达易的话而已,可佟豚便惨了,甚至以为绿芜每日里出去都是被欺负的。
她心中有一丝愧疚,但家人的性命捏在佟达易手中,她也只能狠下心来,把撒了毒的点心递给佟豚。
“今日没有,少爷吃吧。”
佟豚才用过饭,不想吃点心,可这点心又是绿芜受了委屈从厨房取来的,他不好不用,于是只稍稍咬了一口,便偷偷放在袖中,想等绿芜不注意的时候,再放回盘子里。
绿芜的心思也不全在他身上,取出一条帕子,道:“少爷,既然您说公主救了您,不如咱们现在过去道谢,正好奴婢这里亲自绣了块儿帕子,就当谢礼吧?”
佟豚想想也是,只是谢礼不好由绿芜来出,可他身边也没什么好东西,十分窘迫。
绿芜注意不到这些,撺掇着佟豚快走,免得待会儿郡主要出门,见不到人,心意总归不诚。
宋蘅在屋里盘账,主要是宋府的私产,宋致远死了,如今她倒成了富婆,捡了现成的便宜。
这笔帐,自然与宋荔无关了,想来她还沉浸在恐惧中,尚未回过神来。
第一卷 第90章 物以类聚
秋纹入内回禀,说是佟豚少爷来了。
宋蘅想也没想,便把佟豚请了进来,询问他的伤。
佟豚说了好一通感谢,这才令绿芜有机会进献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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