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表示诚意,佟豚把绿芜夸了又夸,说其手艺好。
宋蘅什么也没说,只让桂元把帕子收了,笑道:“自家人,不讲这些虚礼。”
开口说话还没多长时间呢,外间却又有人来。
秋纹诧异得看了眼佟家这一大家子人,赶紧入内禀报。
宋蘅也是诧异,今日佟家的人聚的可真是齐,她看了眼佟豚见他面色难看,以为是惧怕,拍了拍他的手,让人把佟世昌等人请了进来。
“外祖父今日怎有雅兴,与舅母、表哥一道过来了?”
她试探问道。
佟世昌笑:“你表哥说你来府里住,总要热闹些,这不是,要我们大家一起来瞧瞧你。”
瞧宋蘅是假,佟世昌乐意瞧佟达易羞辱宋蘅是真。
“三弟可真会拍马屁,这就找上郡主做靠山了?”佟达易当着众人的面,为难佟豚道。
佟达易这个人,还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宋蘅见了他几次,就有几次被膈应到,关键佟家其他人觉得没什么,毕竟只余下这一个独苗了,爱护还来不及呢,更别说为一个外人训斥,教育一番了。
宋蘅只等着哪一天佟达易惹恼了贵人,给佟家招致灾祸呢——京中什么最不缺?达官显贵!
佟太傅没什么实权,如今也游离在朝政边缘,从前那些人脉,人家敬着他,他便还是陛下的老师,若不敬着,佟太傅也没本事逼着人家低头。
正说着话,佟豚脸色越来越不好看了,一开始宋蘅以为他是被羞辱,心内气愤,才会难看。
可见他脸色如金箔,桂元也蹙起了眉头来,轻声与宋蘅道:“小姐,看着像是中毒了。”
佟达易离得最近,闻言大声叫嚷起来:“什么,郡主给佟豚下毒?”
宋蘅噙着冷笑,扫视一眼屋内众人,却不理会,只让桂元瞧瞧。
桂元会医术的事,屋里头的几位佟家人大抵都没有想到,佟达易更是一阵紧张。
“你干什么啊,又不是太医,郡主该不是想灭口吧?”佟达易大声叫唤。
佟世昌左右看看,不大确定这是孙子想出的办法,不过秉持着“宋蘅是敌人”这个想法,让他知机的没有开口。
荣氏则附和佟达易,蹙眉道:“佟豚到这里来,可吃用了什么?”
绿芜恰好接话:“就喝了郡主送的一盏茶……茶水里有毒?”
她面露惊恐,宋蘅不过冷笑:“真是,这话说出去,哪个会信。我才来佟家不过两日,外祖父可给我扣了好大一顶帽子——请问,我认识佟豚吗?这些年,我并不曾在宋家,亦或是佟家见过此人,那么,我为何要下毒害他?”
“这……”佟世昌觉得,这事儿办的有点鲁莽了,不过若能因此把宋蘅扯下神坛,扯掉起郡主封号,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佟达易叫道:“你怎么不认识他?昨儿不是还与他说话呢吗?府里人人都知道,这是我的换命之人,佟家上下都供着他,你一定是打探到了这一点,想报复我们佟家,报复我昨日的出言不逊,想害死佟豚,等同于害死我!”
荣氏这才反应过来,佟豚也是很重要的,立时怒道:“郡主,是不是真的?您竟要害死达易?”
这一家子胡搅蛮缠的毛病,宋蘅早就见识过了,远的不说,只说当年宋家的佟氏,不就是这个样子?
还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呢。
却说潇湘院里见这乱象的秋纹,早就趁着大家不注意,拿了帖子,派人入宫去请御医来了。
桂元被佟家下人困住,不许她施针,佟世昌只说是撇清嫌疑前,不允许宋蘅的人对佟豚做什么事,摆明是要拖死佟豚,好嫁祸给宋蘅的。
桂元有武功,对付这几个人压根没有任何问题。
但宋蘅并未急着让她动手,否则自己被佟家绑了是小,害的司北宸也与她牵连上,宫中的楚元韶必会以雷霆手段,插手西厂事务。
司北宸已经帮了她许多忙了,从不要求回报,她更不可能牵连他至此。
是以,只能盼着太医早些入府,佟豚也还有救。
僵持不下之际,太医姗姗来迟,佟太傅可没有理由再拦着不许施救——太医是宋蘅请的,他们还要拦着,是否心虚,朝堂上只消几句话便能见分晓。
而且,请太医的是宋蘅,佟家这么多人在此,居然没一个想到去请大夫,正还是荣氏母子俩口中“尊贵的”“待为上宾的”三少爷吗?
望闻问切一番后,太医便道确实是中毒,不过中毒不深,几贴药下去,人就无事了。
闻言,宋蘅松口气,可佟达易险些伸手去打绿芜,狠狠瞪了她一眼后,便怒道:“贱婢,怎么回事?”
佟世昌怕他把事情闹出来,到时候不管是对宋蘅,还是对陛下,都无法交代,只得道:“达易,胡闹什么,你弟弟无事,你该高兴才是!”
佟达易深呼吸几次,才僵笑道:“孙儿就是高兴呢,只是绿芜这丫头,一分的事儿也要吵成三分,险些误会了郡主。”
“这且有误会之理,正好太医在此,咱们也都问问,到底这茶水有毒无毒,若有毒,我甘愿自请谢罪,若无毒……那我可就要去告御状,说达易表哥和外祖父要冤枉我了,毕竟,我宋家没了嗣子,家财都在我手中,莫非,是佟家要侵吞我宋家家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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