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诸人沉醉于歌声,沉浸于心事。
宋蘅心之所至,脚步轻转,却是一手执起梁言桌上的白玉酒壶,对月而饮。
诸人似被歌声打动,共同举杯,对月齐饮。
司北宸望着远处的女子,在宋蘅的清澈直爽下,仿佛埋藏了无数的宝藏,每一次见她,都给自己带来惊喜。
他的目光满是赞赏,像是一尾轻羽,轻轻挑动宋蘅的心,她惶然低头,不自觉,脸颊竟似火烧。
楚元韶笑道:“此歌合着舞,却有新意。”
宋蘅得了一对儿钗头凤,搬起石头砸了脚的宋贵妃平静的面容之下,是汹波涌动。
得了殊赞,宋蘅轻飘飘回到座位,素锦可算松了口气。
第一卷 第11章 吃不了,兜着走
宋蘅好笑,拍了拍她的手。
宴饮进行到一半,宫人鱼贯而入,奉上甜汤。
宋蘅又是跳,又是唱,提着心,吊着胆,如今好容易松快下来,肚皮也瘪了。
汤匙搅动,果味芳香,她一干到底,甚觉甘甜。
“陛下,臣妾入宫多年,难得见着母亲与几位妹妹,倒想寻个地方好好谈谈心,请陛下准允。”
楚元韶身边有宋茵安排的宫妃绊住脚,此时也顾不上宋家的几个姑娘,点点头,便应了。
宋蘅随着宫人离去,是熟悉的小路,熟悉的景色,熟悉的人。
可心境,再不相同。
每一年到这里,她都在想什么呢?
爹爹会不会抽空过来练兵,娘又做了什么好吃的,几位哥哥是不是又撇下嫂子出来爬树逮鸟,还有今年的兵士不如往年,世家子太不禁操练了……
如今啊,她作为宋蘅,想的却是一方窄窄的天地间,如何斗过嫡母与姐妹,如何以小棋乱大局。
物犹是,人非昨。
只余下无限伤感。
因猎场在西苑,离着皇宫不远,宋茵便将人送去了她自己的灵犀宫。
佟氏、宋荔住于正殿,而宋芍、宋蘅则被安排进了西侧偏殿。
佟氏母女自然没什么,但宋芍与宋蘅本就不甚和谐,且宋芍一直养在佟氏膝下,竟未能进入主殿,也是奇怪。
依着宋蘅对宋贵妃的了解,宋茵她是不会平白无故把人留在宫中,又这样安排的。
这么多年了,她做什么事都有目的,心思从来不单纯。
为了搞清楚宋茵又要搞什么鬼,宋蘅并未按着她的吩咐回去歇着,而是等宫女一离开,后脚就跟了上去。
免得自己被卖了,还帮着数钱。
宋茵倒是闭门休息,佟氏却与宋芍在说话。
“母亲,我可不愿意可那个宋蘅住一起,她实在太烦人了。”宋芍撇嘴抱怨,虽然宋蘅也不知道,一向寡言少语的自己究竟哪里烦到了她。
佟氏又非宋芍的亲生母亲,哪里管这些,敷衍道:“宫里人多眼杂,正要你看着她,才叫她少惹些祸,今儿她莽莽撞撞,可是出了好大的风头,让她自己住,不定又要胡溜到哪里去!”
被她如此夸赞信任,宋芍还是很高兴的,不过……
“那就让大姐收拾她,大姐可是贵妃娘娘!”
佟氏皱眉,她很不喜欢宋芍的语气,只是为了接下来的计划,不得不语气和软,“贵妃娘娘在宫中,也要谨言慎行的,陛下有意立了娘娘为后,正直关键阶段,家里不好给她添乱。”
宋芍眉间带着喜色,好似这殊荣也属于她似得,“天啊,如果姐姐是皇后娘娘……算了,和宋蘅住一起就住一起吧,反正有我看着,她还能反了天不成!”
有一个贵妃做姐姐,远没有国母做姐姐强势啊,宋芍这一点还是分的清楚的。
“我和娘娘都知道你委屈,今日本该是你与阿荔出头的日子,即便不是入宫侍奉陛下,和娘娘在一起,也会有世家夫人来相问,门当户对的世家贵族子弟,顶顶好的姻缘,结果呢,阿蘅可真是不懂事,哪里都比不得你!”
佟氏看着宋芍,十分惋惜,“阿荔好歹是我亲生的,可你到底是庶出。外人晓得我只生了娘娘与阿荔,待你,总要差上几分的,若没今日意外,你的姻缘也该是一帆风顺,谁知……你与阿蘅同为庶女,如今人人知晓宋家有个宋蘅,却无你宋芍之名,为娘只要一想,就要为你心痛。”
宋芍原还没觉得宋蘅出风头这事与自己有什么相干,反正让佟氏和宋荔头痛去,管她何事!
只如今被佟氏稍稍点拨,顿时愤然起来,原来,竟是宋蘅挡了她的路。
看着宋芍如此轻易就被挑拨的要亲自动手来打自己似得,宋蘅不由暗叹,这佟氏之前几年,对宋芍真可谓是填猪式教育,竟把人养废成这样子。
这样一来,宋茵把她与宋芍安排到一起,似乎也不是那么难以理解了。
只是,在这宫里,娘家姐妹闹起来,对宋茵这个贵妃娘娘来说,真有那么大好处吗?
她就不怕被人攻击娘家教养问题?
眼见宋芍被自己说动,佟氏也不再多费唇舌,转而道:“忽然想起来,阿蘅说最怕老鼠啊,虫啊什么的,春日里这些在所难免,我从家里带了些药粉,你拿回去帮她撒一撒。”
话音落,佟氏将私藏在荷包里的纸包递给宋芍,目中闪过森然,又细细嘱托几句,方才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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