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蘅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兴致有些低沉,“还记得第一次在佟家瞧见他,瘦骨伶仃,很是可怜。而今已然长大,个子比我还要高呢……”
司北宸也不逼她一定要回答,只是道:“我刚刚已经暗示桂元了,想必此时在正厅等你,便是没有吕石,也有个桂元,可不算全骗了你。”
宋蘅拉着他的袖子,还是没有什么精神:“但愿桂元此番肯说实话吧。”
“为何这样说?”
“桂元跟在我身边时间也很久了,她的本领就是懂得毒理,虽不如邓卫那般本事,可也不是平庸之辈。还有些武功,轻功也好,怎么就随随便便叫个内官给制住了?还有那迷香,对旁人或许有用,对于一个出去买个包子都满身毒药解药的桂元,她会中招之后,任凭旁人施为?”
司北宸似笑非笑:“你都能想明白的事,我怎会不明白。桂元也无非是骗骗宫中那群人。”
“呼,原来你也早就知道了……真是麻烦了!”
待夫妻二个携手来到前厅时,桂元已经跪倒在地多时,边上,素锦和秋纹恨铁不成钢,虽然气她自作主张,可也在劝说她不要继续执拗,有什么事,好好与王爷和王妃说说。
桂元已经浅浅交代一番,是以,秋纹二人也算知道了点儿内幕。
果然是桂元有意隐瞒。
“娘娘,都是奴婢的错,是奴婢鬼迷心窍……”
宋蘅倒抽口凉气,看向司北宸,司北宸面色严肃,沉声道:“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奴婢喜欢佟家少爷,那宫人的粉末撒来,奴婢其实知道是什么……所以,奴婢并没有阻止,就……”
这种事,女子本难以启齿,可桂元到底不愿瞒骗他们。
诚如她在宫中所言,遇着宫人领路是真,那宫人送来茶水也是真,而那药粉的事,也没有什么不对之处,唯一不对的,是桂元没说,她知道那粉末是做什么用的。
而,因为她心中恋慕佟豚,而因身份有别,今生怕是再无交集,便想阴差阳错献身给他,即便是做妾,即便佟豚不愿接纳她,她都认了。
原以为,不过是训斥一场,最多也就是打板子,可她没料到,太后居然还准备了宫女的尸体,想诬赖佟豚,这样一来,即便桂元承认了,若非当时有司北宸在,也要叫太后得逞,佟豚怕是要被问罪了。
即便如今都督已经保住佟豚,而佟豚也要前往边境去从军。
桂元想不通,便觉得是因为自己,才导致佟豚少爷这样倒霉。
宋蘅心中气恼,却也不好把佟豚的心思告诉桂元。说了她也不见得相信,何必平添烦恼。
说来说去,这事儿是桂元自愿献身,便是宋蘅也没办法说她什么,一介自由身,想怎么对待自己,旁人又有什么权利,以什么立场干涉?
便是素锦,骂了几句“傻子”也只是生气,而非诋毁。
宋蘅叹气道:“桂元,你的心意,我从前便知道,也多多寻机会,让你与佟豚相处。本是你情我愿的事情,哪知道中间出了岔子……你是个好孩子,佟豚也……天长日久,总会有两情相悦的时候,即便他依旧不动心,而你也看遍风景,有了其他心上人,也无不可。而今却出了这样的事,你有没有想过自己?”
众目睽睽之下,承认失身,佟豚也没说要娶她,桂元将来要怎么办?
桂元哭泣,“都怪奴婢,鬼迷了心窍……”
桂元是司北宸下属,她的本事,司北宸都清清楚楚,擅长毒理,虽对医理不甚精通,可毒医一家,她也略懂些。
她年纪小,比宋蘅还小了两岁多,性子一向娇憨直爽,没那么多弯弯绕绕的,若说她叫宫人哄骗,也许还有可信度。
可佟豚呢?
在佟家时,便不是以木纳对人,又要左右逢源,夹缝求生,很会审时度势。而且,佟世昌身体不如以往,常卧病在床,人也老了许多,佟家大家大业的,已经全都交给佟豚打理——他会看不出宫人在哄骗他吗?
即便看不出,在宋蘅分明已经提点过之后,他竟问都不问一句,直接跟着不知道哪里来的宫人乱走?
宋蘅知道自己不该胡思乱想,可有些想法不由本心,总是按捺不住去自己思量。“起了吧,你总跪着,怎么好好说话。”宋蘅招招手,示意她落座。
桂元却不肯,殷切道:”娘娘,求您救救佟豚少爷吧。参军的事,实在不行的,太危险了,且他坏了太后的事,太后怎会绕过他,怕是出京城的路上便要遇袭了。”
桂元自然知道,被太后盯上的佟豚,怕是只有死路一条,她自然想自己放在心尖儿上的佟家少爷能平安顺遂,旁人她求不得,惟有王妃和都督能护着他一时。
第一卷 第152章 再起疑心
宋蘅连连叹息,对于当初自己搬去佟家的决定,再度起了疑心。
真不该啊,为此搭上了桂元,看她伤心落泪,宋蘅于心不忍。
司北宸漠然看向她,“桂元,你自小被西厂养大,供你吃穿,本不图回报。许多事,你虽有错,可无关善恶与人命,我们倒也由着你。可是,既要欲擒故纵,又要我与王妃大度宽容,甚至还要继续为他铺路?你想要的,会不会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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