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龚太医细细分辨,一口一个“瑞雪帝姬”“宋女官”,宋蘅听的青筋直冒。
大抵,也明白了龚太医的心计。
待进屋,南宫瑞雪先与孔淑妃针锋相对,逞起口舌之快来。
宋蘅却把目光瞥向不远处静静垂首的龚太医。
很是镇定啊!
龚太医的胆子这样大?
之前几日去往帝姬府邸,与南宫瑞雪说话,都紧张流汗的,当着陛下的面,往淑妃身上泼脏水,却如此泰然?
宋蘅心中有了决断。
却说孔淑妃指责龚太医与木昭仪、南宫瑞雪联手对付她,南宫瑞雪急赤白脸得怒指龚太医,道:“你来说,本宫岂有和你同谋的道理!”
龚太医讶然道:“帝姬,这……臣来前,是和您说好了的。”
一个气噎,南宫瑞雪险厥过去。
瞧她一人对付两个,又要在陛下面色刷足好感,宋蘅也替她头疼。
不过,这事儿也牵扯到她,那她也不能坐视不理。
宋蘅上前几步,道:“陛下,臣有话说。”
老皇帝面色冷凝,气压低到胆子小的怕是要吓昏过去了。
可见是真的暴怒,但因修身养性多年,这脾气尚未爆发。
宋蘅暗暗舒口气,将龚太医如何偶遇她与南宫瑞雪,又请二人前往龚府的事,一一说来,最后道:“臣与帝姬,不过是对龚太医提醒一二,既不是淑妃娘娘口里的狼狈为奸,也并非是龚太医口中的提前请示、说好了的!至于龚太医为何如此说,大抵是一个人阐明此事,有些心虚,有些胆怯,这才拉大旗作虎皮,想把帝姬和臣也喊来助威吧。”
“宋大人,下官当日确是往帝姬府去,你也说此法可行……”
宋蘅微笑,直接打断他的话:“大人休要胡言,臣与帝姬提醒您,不过是出于为官为女的职责,你非要把下官和帝姬牵扯上,实在是不仁义了。”
老皇帝眉宇间,已有疑色。
孔淑妃心觉不好,若叫龚太医和宋蘅她们争辩起来,陛下必然疑心三人关系不甚和睦,那所谓的请示、说好了的,便也成了无稽之谈。
她当机立断,喝斥道:“够了,你们玩的什么鬼把戏,本宫压根不想知道。本宫只想问问清楚,到底为何,偏要往本宫身上泼脏水!”
淑妃娘娘见陛下丝毫没有为她说几句公道话的意思,想到嫁他二十载,孩子都生了,却依旧得不到他的心,更替自己委屈,怒指宋蘅,道:“陛下宁愿信了这起子小人,也不愿意相信枕边人?更遑论这个宋蘅,还是从大幽潜逃的要犯,谁知道她有什么企图!”
南宫瑞雪抢白道:“淑妃娘娘,就事论事,咱们如今说的,事关赫连皇后,与宋大人有什么关系,她与皇后娘娘不沾亲不带故,甚至于和凤璇帝姬也没什么交情,这一次的事,还是父皇让宋大人查的,您再怪,也怪不到她头上去!”
淑妃张口,又要说什么,南宫瑞雪偏不给她说话的机会:“龚太医无非是说他手中有证据,如今证据还没瞧,娘娘就在这儿大呼小叫,纠缠不去,是什么道理?”
老皇帝点了点手中那份古旧泛黄的纸页,问南宫瑞雪道:“怎么,瑞雪也知道龚太医手中有证据?”
南宫瑞雪讶异,她知道是知道,可却不知是什么……瞧父皇拈着那几页纸沉吟肃穆的样子,该不会那就是龚太医所谓的证据吧?
她捅了捅宋蘅,示意她去瞧。
宋蘅瞧着,龚太医既然已经把证据呈上,陛下也已经气极,甚至下旨幽禁淑妃了,虽然淑妃还在殿内,但……
宋蘅道:“回禀陛下,当日龚太医去帝姬府,臣全程陪同帝姬见的对方,龚太医只是希望,在他拿出证据来后,帮衬一番,免得他说的话,无人可信。”
她复又看了眼陛下,沉吟道:“看如今情况,龚太医的证据,似乎非同小可,陛下也认同了?龚太医之前真的是担心过头了。”
龚太医哑然:“大人,你、你们这是要卸磨杀驴了?”
南宫瑞雪警觉,这情况可有些不对,龚太医怎么总想把她和宋蘅牵扯进来呢?
淑妃已然颓势,按理说,龚太医以后也没有什么好怕的了,父皇也会保他一命,免遭毒手。
可龚太医却还要拉着二人垫背……这是不是说明,陷害淑妃是假,他还有后招?
光凭着这一点,南宫瑞雪瞧不出龚太医和淑妃是不是一路人,但她身边有宋蘅,想必她早早看透这一点,应该能应付过去?
宋蘅已经请求陛下,准允她参详一下龚太医呈禀的证据了。
是一份脉案,还有饮食起居注的手抄本。
南宫瑞雪也凑了过去,淑妃正与老皇帝哭诉她多年来的不容易,她掌宫的辛苦,养育子嗣、平衡后宫的艰辛,要陛下相信她,不要被这起子小人蒙蔽了。
南宫瑞雪撇撇嘴,暗暗腹诽,都闹到这程度了,她那个太子哥哥,可还没出头呢。
真是个窝囊废!
潜下心来,南宫瑞雪依旧没发现这“证据”能证明什么。
她奇怪得问宋蘅:“你瞧出什么来没?拉拉杂杂的,不知道在讲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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