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蘅想应,半晌又摇摇头,“不,这件事,咱们权当不知!”
“这,又是为何?”
“南宫瑞雪和木昭仪怕是留有后手,必要给淑妃致命一击。咱们住在帝姬府,此事又牵涉极深,若还把婴儿尸骨取出,这功也变成过,恐惹了老皇帝疑心。”
邓卫蹙眉:“这件事不查不行,莫说乌央这几位,便是咱们大人也……”
话音未落,他悚然一惊,察觉自己说了不该说的,立马停了下来。
宋蘅略略挑眉,只作没听到,言道:“朝中并非只有太子、二皇子的党羽之流,这事儿从外人口中传达圣听,陛下定不会疑心。”
又问邓卫,可有在乌央安插的眼线。
第一卷 第210章 宝塔镇魂
乾清宫
卫总管颤巍巍跑进殿内,对着还在上朝的陛下如此这般一说,老皇帝手中的折子都捏不稳,直接掉在了明黄朝靴上。
“散朝!”
刚刚的议事还未结束,诸大臣瞧陛下面色沉凝而去,都在猜测是不是京中出了什么大事——太子又打死良家女了?
淑妃娘娘宫中又杖毙宫人了?
亦或是国舅爷家的不肖子孙又惹祸胡闹了?
林林总总,大家乐意八卦。
惟有心思玲珑,时刻谨慎的几人,对于卫公公带给陛下的话,更感兴趣些。
不过,卫公公是陛下心腹,想来不会传出什么暗示,实为憾事。
天启二十八年,夏。
纷纷扰扰二十余年的赫连皇后谋害淑妃之子案,终于大白于天下。
京郊灵隐寺一座舍利塔倒塌,佛舍利没见影儿,却叫僧人刨出一副棺木,金丝楠木虽少见,可最让人惊异的,不是这棺木的材质,而是棺木的大小,手臂般长,葬的又岂会是成年人。
众人后知后觉,那金丝楠木,从不是寻常百姓家敢用的,唯宫中极得意,极显赫的贵人,方有仪制。
棺木不知葬在这舍利塔下多少年,也不知是哪个调换了大公德的佛舍利,僧人不敢留着尸棺,当日便送往县衙。
一层层上报,连一日功夫都没耽搁,就给报到了京中——京兆尹知事情重大,责令立时开启棺木。
棺中确实躺着一具婴儿尸骨,猫儿大小,许是金丝楠木奇效,尸身不腐,好似才死去一般。
京兆尹乍一见,陡然遍体生寒,再瞧婴儿身上制式,分明是宫中产出……
乾清宫
卫公公战战兢兢,阻拦陛下一探究竟的心思,“陛下,实是不雅观,恐令陛下心中不适。”
老皇帝蓦地便想起那日殿上,宋蘅的话,她说,查明真相,并非全是为的皇后,亦或是淑妃,还有那个可怜的,没有在世上睁眼瞧见美好的孩子。
老皇帝眼窝一酸,挥挥手,示意开启棺木。
卫公公心惊胆战,依旧不允,咬牙说了实话,“陛下,奴才知道您心中不舍那孩儿,可……京兆尹当日开棺,实在叫吓得不轻……那孩子,是个怪胎。”
“怪?”老皇帝不悦,心中又难免觉得蹊跷古怪,“怎么个怪法?”
“那、那孩子,雌雄同体!”
卫公公声音陡然尖利,吓得跪倒在地,头狠狠磕在地上,“皇上饶命!”
老皇帝踉跄后退,“什么?”
“陛下,淑妃娘娘那一胎,实是被她自己扼死的,生下来便是个怪胎,娘娘哪里敢叫人知道,悄默声叫当时的御医把尸体拐出了宫,葬在了灵隐寺……”
“扼死?”
老皇帝只呐呐重复着卫总管的话。
卫公公对服侍了几十年的主子颇为心疼,恸哭道:“是淑妃娘娘负了您,陛下,淑妃明明知道您心中只皇后娘娘一人,偏她生个怪胎,全推到了皇后身上,实在辜负了您的信任啊!”
“她辜负了朕,朕何尝没有辜负了阿英……”
……
宋蘅匆匆随着南宫瑞雪入宫,陛下传召,又是与龚太医之事有关系。
淑妃陷害皇后之事,似有了论断。
宋蘅略略知道些前因后果——龚夫人是当年的见证者,这也是为何此番龚太医一定要杀她的缘由。
一个没用的“黄脸婆”,知道那么多秘辛,是很令他与他背后的淑妃费脑筋的事。
此番卫公公前往帝姬府传唤,一开始并非找的宋蘅,而是龚夫人母子三人。
待听说龚夫人被龚太医逼死,而龚家两个孩子吓得木木呐呐之后,卫公公便没有再传二人入宫的打算,转而请宋蘅前去。
龚夫人那封信,宋蘅自然也没吐露一字。
否则,灵隐寺的大戏可就穿帮了。
……
宋蘅回到帝姬府邸的时候,司北宸正在看什么著录,厚厚大大一本。边上堆叠如山的纸页,是他们新家的堪舆图。
雕梁画栋,远山近水。
宅邸坐落京城边角,东山脚下,背靠悬崖,实是风景明秀之地。
近来,司北宸都在为新家忙碌。
哪里移山,哪里引水,树栽什么,花种什么……大到土木,小到摆件,他倒是用心,好似要在乌央扎根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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