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东升越发心虚起来,“父亲?”
永宁侯看了眼儿子,冷哼一声,扬声道:“其他人原地待命。”
又示意孔东升和他走。
二人越走越远,远远脱离了队伍。
孔东升惧意渐生,小心翼翼问道:“爹,到底怎么了?”
哪知道,得来的不是他爹的答案,而是狠狠一记窝心脚,“怎么了,你还有脸问?!”
孔东升跌倒在地,捂着心口“嗷嗷”叫,“爹,有什么事不能直说,何必打儿子?”
永宁侯气的瞪眼。
实在是太纵着这个独自了,才惯的他不知道天高地厚。
“给我跪着!”他大吼一声,“现在我问你,你对这批粮食做了什么手脚?老实说,不然打断你狗腿!”
孔东升吓了一跳,“什、什么,儿子不知您在说什么,儿子能对赈灾的粮食做什么,爹,你别听风就是雨了。”
“听?这队伍里押送粮食的侍卫,全是孔家的下人,你身为世子,明明知道你做了错事儿,哪个敢来本侯这里说三道四,倒是给了你胆子了,连赈灾粮食都敢动?你姑姑可指望着这次赈灾,打一记翻身仗,如今后位能不能得手不知道,咱们孔家还有没有命在都不知了!”
“啊,爹,不会这样严重吧……”孔东升不信永宁侯的话,觉得他爹实在夸张了。
克扣赈灾银粮,不是自古有之,陛下把这差事交给孔家,还不是想让孔家从中捞油水?陛下可是很宠爱他姑姑孔淑妃的!
第一卷 第228章 傻儿子
孔东升怎么想的,便原样和永宁侯说了,得来的是他爹扇来的几个大嘴巴。
“哎哟,爹!”
“别叫我爹,我没你这种混账儿子。”永宁侯结结实实打了孔东升一顿,还不觉得解气,“说,你到底把那些粮食弄到哪里去了!”
车辙的印子那样浅,分明是克扣了。
“没,没弄哪里去啊,这粮食是尽够的!”孔东升也是委屈,明明都安排好了,他爹怎么看出来的?
“爹,儿子没说谎,斤两数目都是对的!”
“到底克扣了多少,”永宁侯扬起巴掌:“说不说?”
“说!说!”孔东升护着脑袋,“就,就全部……”
“什么?”永宁侯脑子一蒙,“你个兔崽子,你怎么敢?你把粮食都放哪了?”
“卖、卖了……”孔东升蹲在地上,委屈道,“爹怎么看出来粮食少了的?儿子明明让窦冠英用陈粮补上了啊。”
“混账东西,你用陈年旧粮?”
“窦冠英说,那些粮食虽然发霉了,可吃不死人……再说了,不过一帮屁民,死了就死了,还能给朝廷省下不少的粮食!哎哟!”
不待孔东升说完,他脑袋上又挨了他爹一巴掌。
“不是只让你卖出一百石,余下的掺上沙子吗?”永宁侯气急败坏,“如今各方都盯着丰城,怎好继续死人!”
却原来,永宁侯的底线仅仅只是不死人。
“爹……窦冠英说有笔大买卖,要的粮食多,银子也开的高,儿子想着,能多赚钱干嘛不赚呢?就卖了。”
“那你怎么不知道用沙子把车子填满?这么浅的印子,不用说旁人都知道了,若此番赈灾之事出了差错,你难道要拉着咱们整个孔家陪你入土吗?”
孔东升嘀咕道:“也不至于吧……”
永宁侯瞧他一副上不得台面的样子,简直恨不能一巴掌把他打死。若非家中只他一个独苗,孔家岂会让这种子弟当世子。
然而,气愤过后,事情依旧是要解决的。
好在这件事永宁侯发现的早,不然到了丰城,才是要出大事的。
“所以,你确实是换了所有的粮食?”
孔东升支支吾吾应了,还不忘为自己解释:“足足七十万两白银,父亲,这笔买卖不亏的!”
永宁侯正要怒斥,倏然,却觉出不对来——
“多了三十万两?”
那批粮食即便足金足两得卖掉,也不可能是有三十万两的银子的,这多出来的……
“你老实说,究竟怎么回事!若敢漏掉,丰城你也别去了,回府去见你祖父,哼,不动家法都是对不起你!”
孔东升吓得牙齿打颤:“爹,别啊,儿子说还不行吗。”
要说他怕永宁侯,可永宁侯到底是亲爹,自己乃长房独苗。
可祖父一向严厉,国公府更是比侯府不遑多让,他还有几个堂弟呢。
为着自己的前程考量,孔东升都不敢胡说,把前因后果一五一十全都告知了永宁侯。
这其中,听起来似乎也没什么问题。
无非外来的商人继续买粮回去交差,窦冠英铺子里的粮食数目不够,恰孔东升寻上门去,要把赈灾的粮食捣腾出去。
两人这么一合计,一个买一个卖,正好一倒手的事,稳赚不赔。
“父亲,都怪窦冠英撺掇我,拿银子贿赂儿子,儿子才一个没忍住,把所有粮食都卖掉了。”
“不可能,现在又不是青黄不接的时候,哪里来的外地商人会要那么多粮食——近来国泰米安,前方更无战事,自然也不是充作军粮之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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