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儿说到底,也只怪孔东升一个,谁叫他太贪了呢。
可要解决这件事,还真撇不开窦冠英。
丰城的事情耽搁不得,否则一个办事不利,误了行程,一个“渎职”之罪可够侯府喝一壶的了。
当务之急,是把窦冠英买去的粮食追回来,哪怕把银子倒贴回去,也不能叫朝廷的差事出问题——发霉的粮食是绝对不行的,但掺进沙子的法子还可用一用。
既如此想,父子俩便如此做了。
路上,孔东升还想狡辩,被永宁侯一声冷哼,吓了回去,“愚蠢!这次若是圈套,咱们孔家都要被你连累。”
孔东升也是委屈,嘟囔道:“怎么会是圈套,窦冠英可不敢诓骗咱们,不然的话,他的生意还要不要了。窦冠英跟咱家无冤无仇的,跟银子更没仇怨了!”
“哼,反正本侯是不会信你的鬼话,那窦冠英不过是一介商贾,有钱赚,什么缺德事都敢干!这世上,从来没有绝对巧合的事。不缺粮的年月,恰来一收粮的富商?恰赶在咱们领了赈灾的差事?恰就让窦冠英遇着了你?也就你自己蠢,才觉得全世界都是如你一般的傻子。”
“可,可……银子咱们是真真切切拿到手了啊!”孔东升不忿,把银票取出来,示意他父亲亲自看,半点问题都没有。
粮食可以造假,账目可以造假,但这真金白银总做不得假!
永宁侯依旧心存疑虑:“哼,若对方不是图银子,是图其他的,那咱们才是真该担心自己脖子上这颗脑袋了!”
“大家敞开门来做事,窦冠英想来也是只图财的,他家都在乌央经营商号好几代人了,怎会自毁前程。”
孔东升觉得,这些吓唬人的话,都是父亲再找自己的晦气的。
永宁侯没管蠢儿子在想什么,望着车厢之外,幽幽说道:“窦冠英的性子,确实不是干的出背后捅刀子这种事的,但架不住他也被人骗了啊……”
若能诓骗了狐狸一般狡诈的窦冠英,那这背后之人,所图不小,本事也不小啊!
孔东升百无聊赖,抓了抓头皮:“若真如父亲所言,是有人设计陷害,难不成是宫中的木昭仪吗?”
顿了顿,他又道:“早就听姑姑说过,这木昭仪一家子可都不好惹呢,而且昭仪娘娘膝下有儿有女,不比姑姑差些什么。”
斗倒了姑姑,那皇后之位大抵就是木昭仪的了吧。
孔东升觉得自己聪明不少,一点不像父亲口中所言的蠢笨。
第一卷 第229章 以权压人
“究竟是不是,也不是现在说一说就算的,对了,你什么时候把粮食送窦冠英那儿去的?”
“就昨天晚上的事……儿子看快要启程了。”
永宁侯想的更多些,沉思一阵,道:“若是木昭仪的人做的,今日早朝早该闹起来了,没道理木家会放过这样好一个构陷咱们家的机会。”
孔东升歇了口气:“那岂不是走运?不是木家人耍手段就好,儿子瞧着,或许是您想太多了。”
永宁侯白了儿子一眼,现在的他,实在不愿意和蠢货一般见识。
若真如孔东升所言,不是木昭仪,那么,隐藏在暗处的人,该有多么的可怕,他们竟连敌人是谁都不得而知!
永宁侯陷入回忆中,不由得去思考,这些年孔家究竟有没有得罪一个比木家还要强大的敌人。
这人借着赈灾粮食一事,绕了好大的圈子,却没伤到孔家分毫,这件事会不会是他想太多了?
同一时辰,京城,帝姬府。
“启禀夫人,永宁侯与侯府世子已乘马车返回京中了。”
常青一接到飞鸽传书,立时来报给宋蘅知晓。
“夫人,探子来报,永宁侯和世子孔东升已经回城。”
素锦蹙眉:“发现的这样早?”
宋蘅道:“永宁侯不是蠢人,出城后有一片土坡,车辙印子变浅,他自然会有所察觉。”
“夫人,咱们为何不直接把此事转呈宫中,让陛下定夺?”
“此事牵涉窦冠英,告入宫中,孔家定不会认,而且会把此事全推给窦冠英。再说孔东升,这位侯府世子行事跳脱,大可以说他不知事,一个晚辈,陛下也不可能直接杀他。咱们一击不中,倒是打草惊蛇,叫孔家有所防备,以后再想下手就晚了。”
“还是您想的周到些,要是奴婢,定忍不住先告一状了!只是,接下去,咱们要怎么做?”
宋蘅沉吟,问道:“那批粮食,如今送去哪里了?”
“按着您的吩咐,都堆在粮仓,永宁侯找过去是早晚的事。”
“孔家接下押送赈灾粮食一事,朝野皆闻,他是不可能与世子在京中久留,只会速战速决,该着急的,是他们。”
……
“老爷,永宁侯与世子一起来了,非要见您。”
窦冠英诧异:“侯爷与小世子不是昨夜就出城了?怎么这时候赶回来?”
下人只道不知,还说侯爷与世子的脸色很不好看——连夜赶路回城,又怕项上人头不保,那脸色能好看么?!
“不好看?”
窦冠英心中疑惑渐生,不知这永宁侯要搞什么名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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