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蘅脸上的笑意僵住,上不来下不去。
让你去,你还真去啊?
忒大个园子,乱蓬蓬的,栽下的花儿就几朵烂黄菊凑数!
真是请神容易送神难,她也不顾暴露,恶狠狠冲着承安伯一呲牙,然后请小世子一道儿陪着赏菊去吧。
这太子也怪异的很,在园子里兜兜转转,看着饶有兴致的,却混不似在赏花,倒像是在找人一般,挨着院子问这里住的哪个,那里又住的谁。
宋蘅哪能据实以告——司北宸那些暗卫可都安置在这里了。
她不说,太子偏爱擅闯私宅!
忽见一处小院,撑杆上挂了一件浅绿色的外裳,太子眸光闪动,举步而去。
宋蘅拦都没来得及拦,瞬即,素锦的匕首就架在了太子颈项。
太子目光幽冷:“抱歉,认错人。”
素锦眉宇凛然,看着太子手中拎着的,她的外裳——乱拿人家女子的衣裳,还认错人?这府里他认得哪个?!
狗屁太子,登徒子还差不多!
素锦扭头,狐疑得看了眼宋蘅——是啊,太子说认错,那……太子把她认成是谁了?
新宅里,女眷可不多。
宋蘅也纳罕,蓦地,想起一人来——
龚青!
闹了这么一出,里里外外围着不少人,太子脸皮再厚,也禁不住旁人驻足睨他,索性告辞离府。
二皇子也紧随其后,向宋蘅告辞。
承安伯默不作声,眼瞅着到了小跨院,他才一拱手,说道:“哎呀,下官想起,有道折子想请宋女官参谋参谋。老夫许久不上朝,折子都不会写了,还请宋大人帮忙磨磨笔!”
二皇子暗骂他老狐狸奸诈——什么磨笔,分明是想独个儿留下来见人家司北宸吧。
但这个理由想的妙,二皇子也不好留了——皇子私下,不可与大臣论政。
便是太子,眉宇沉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竟似对那个司北都督兴趣不大的样子?
二皇子费解。
世子替宋蘅送两位皇子离开,宋蘅则带着赫连柏去见证奇迹——司北宸在前厅等着呢。
哪知就这一刻功夫,前院就出事了!
宋蘅瞧舅甥二个脉脉含情,偏不肯开口的模样,猜着他们不定会谈到何时,索性自己往外头去,不听这狗血淋头的长篇了。
前院喧哗,素锦慌忙找来。
“夫人,出事了!”
宋蘅没耽搁,随素锦去,路上方问:“出了何事?”
素锦为难:“太子要纳青儿为妾……说是一眼瞧上,喜欢的很。”
宋蘅嗤一声:“天子脚下,他太子再了不得,也不可能强抢民女。龚青良家子,龚太医又掺合进淑妃、赫连皇后那件事里,陛下可由不得他胡闹!”
胡闹,真是胡闹!
在承安伯府就敢溺杀三皇子,而今在她宋蘅新宅子里,他看上谁就纳谁?
简直笑话!
素锦却另有忧心,着急道:“不只如此,奴婢瞧着不对劲——太子好似是在怜月宫见过龚小姐,大约也知道她是您义妹,随您生活。今日所来,怕是特意为的龚小姐。”
她顿了顿:“方珏赖在咱家,而今恰见太子威逼胁迫龚小姐,不管不顾就冲了过去,竟是和太子扭打起来……”
第一卷 第248章 狗拿耗子
若非太子身边有暗卫,怕真要伤到这位龙子了。”
“什么?”宋蘅倒抽一口凉气。
原本,由宋蘅转呈陛下,令陛下申斥太子,这无可厚非。
如今太子在宋府被打……这罪名可小不了!
怕是方珏关心龚青心切,一开始,压根不知打的是谁。
宋蘅自是不怕那阴诡变态的太子,可方珏背后还有方家……
念在方珏待龚青一片赤诚的份上,宋蘅加快脚程——太子有暗卫,方珏可什么倚仗都没有。
待宋蘅赶到前院,果然,太子的人已把方珏拿下。
方珏跪在地上,脸贴着地。
太子摩挲着拇指那方扳指,半点不待感情得下令处死方珏。
宋蘅一凛。
与太子同在的,还有二皇子,承安伯世子。
二皇子在旁看热闹,似是诧异太子看上了这么个民女,姿色也未见多出挑,竟为此闹出人命来。
二皇子自然欢喜太子惹祸,正等着宋蘅前来,和太子大闹呢——也不晓得宋女官有没有那副胆识,可别惹得起淑妃,惹得起凤璇帝姬,却不敢招惹这位阴郁狠辣的太子殿下啊。
至于承安伯世子赫连荀宇,并未冷血到看热闹,满头大汗,软语相劝太子,千金之躯不必与平民一般见识。
他自然惹不起太子,可瞧小姑娘实在可怜,被踩在地上的男子还是人家未婚夫……虽则惹不起太子,但只要想到这是在宋府,宋女官府邸,他爹也还在宋府做客,便又壮了壮胆子,这才拖到了宋蘅来。
只可惜,太子既不怕宋蘅,也不怕承安伯。
阴鹫得扫了眼急步而来的宋蘅,嘲讽一嗤:“没权没势的承安伯,怎生了你这么一个爱管闲事的儿子?”
那讽刺之意,直接叫赫连荀宇白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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