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抵是没料到,一朝太子,竟是这么个粗鄙庸俗的货色,张口就讥辱朝臣命官!
他气的脸上通红,却不好对太子如何,好在他有担当,掀袍跪地:“请太子三思,不要做令乌央子民失望的事。一朝太子,很该以身作则,而不是仗势压人,若陛下知道……”
一席话,说的是大义凛然。
宋蘅恰看着他湿透了的背脊,可见顶着太子威压,也是害怕的。
总归是在宋宅,又有父亲在,赫连荀宇料想太子不敢太放肆。何况,他还抬出了陛下。
哪知,全不把这些当回事,冷嗤一声,犹似看死人,冲暗卫一撇头,暗卫立时拔刀——
呛!
一声嗡鸣,刀已出鞘,闪着渗人的寒光。
宋蘅讶然,怪不得陛下不喜这位太子,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竟敢在此诛杀世子!
实在猖狂!
“且慢——”
宋蘅款步上前。
龚青被拘在太子怀中挣扎,满脸是泪,眸中死灰一般,再无明光。
原来龚青是在听闻皇子离了正厅,以为他们走掉之际,才穿过花园,欲回自己的院子时,遇着太子一行的。
太子遇上龚青,立时叫破:“原来你竟在宋府!”
众人这才知道,太子曾在宫中遇见过龚青,但以为是怜月宫宫女。之后龚青离去,太子再寻不到,如今见了,直言要纳龚青为妾。
方珏来阻,便被打了。
院里并非没有司北宸的暗卫,然,他们不敢在外人眼皮子底下现身,急忙分头去寻吕松、素锦。
素锦禀明宋蘅,先到一步。
宋蘅心疼,冷了脸:“为何殿下在我府上大动干戈?还请放开臣的妹妹。”
“哦,原来她认了你做姐姐,怪不得居于此处!”太子凝着她,漠然道,“宋女官准备准备,不日软轿上门,接龚青入太子府……”
宋蘅斜睨着他:“太子不要开玩笑了,当宋府是什么地方,又当乌央是什么地方?若再在这里痴缠,臣不介意现在带上折子,往宫中拜见陛下!”
奈何,太子可不把他的威胁之语放在眼里,仰着头,以鼻孔对着宋蘅说话,“是,父皇不喜本殿下,但那又如何,还轮不到一个外臣,一个女子才对本殿下说不!”
宋蘅抿唇不语,和个精虫伤脑的男人说话,没屁用,还不如直接入宫禀明陛下来的痛快!
太子府侍妾名头好听,然,龚青没有攀附权贵之心,又是宋蘅妹妹——最重要的是,陛下绝不可能希望太子与犯罪太医的女儿有什么牵连的。
尤其,龚太医可是因着淑妃、赫连皇后旧事才被陛下判斩的!
司北宸却是在此时出现,不惧太子、二皇子乍然见他,那满目难以置信、半信半疑、戒备提防的目光,讽道:“好个轻狂人,不知道的,还以为陛下驾临!虽贵为太子,可到底不是天子,哪朝哪代没个把被废被诛的,太子多行善积德吧!”
宋蘅强撑着脸,才没叫自己露出笑模样。
司北宸的嘴有多毒,看从前楚元韶多想杀他就知道了!
“不是天子,也够治你大不敬之罪,你们一个都跑不了。”
太子话音未落,见着司北宸真容。
旋即,手中的龚青脱手。
太子如今哪里有心思去管妾不妾,那目光狐疑,连连扫向司北宸,以及他背后如泰山般岿然不动的承安伯。
只司北宸那张脸,便已言明了答案。
太子面容阴诡莫测,二皇子也沉下脸来。
不待两个皇子问什么,宋蘅懒洋洋拉长了声调:“孩儿们,快来送客!”
她面上似笑非笑,一瞬,四周落满黑影,刀已出鞘,便连太子那几名暗卫,脖颈处也横上了散着幽寒之光的匕首。
司北宸不说话,宋蘅乐意得瑟:“没人告诉你,暗卫什么的,我家夫君多的是?班门弄斧砸了脚,我都替你脸疼呢——请吧!”
骄矜一笑,比个乌央太子还有气势,司北宸勾唇,同样魅惑,两人站在一处,如两朵迎风招摇的食人花,骇破人的胆。
太子之尊,不被瞧得进眼。
身边暗卫,也被衬成了绣花枕头。
为今之计,除了走,哪里还有旁路,太子深深看了眼劲敌,甩袖而去。
二皇子勾唇,笑比哭还难看,强撑着一口气,对宋蘅似叹非叹:“还当宋女官为瑞雪幕僚,便是本殿下谋臣,不想,宋女官早领拜山头,真叫人寒心。”
“不过路过歇歇脚,二皇子莫给自家脸上贴金了——太子都溜了,二皇子脸皮倒是厚实!”
司北宸斜睨一眼,与承安伯点点头,二者再回前厅叙话。
二皇子脸上半青不红,极力忍耐才没失了体面,恨得磨牙,对宋蘅道:“大人好啊,好的很!”
第一卷 第249章 撂狠话
宋蘅拥着龚青,对二皇子,连个眼神都欠奉:“二皇子快走吧,撂狠话什么的,您还没太子底气足。”
二皇子气了个倒仰,愤愤然甩袖而去。
唯那深一脚浅一脚,暴露了他心底的胆怯、心虚!
宋蘅自拥着龚青,要陪着她往后院去,少不得还要安慰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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