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雅变幻鹰神之身,片刻即成,他们已无需继续查探,狞灭便拂去结界上的画面,再次默念心诀,将结界碎成万粒金尘,一点点覆盖上炫光聚合处的鬼眼,以求尽量久地屏蔽南宫向的视线。
宝贵的三刻钟,正一秒一秒地流逝。江南君深吸一口气,尽可能将杂念摈出脑海,以保证心绪不受任何事gān扰。
狞灭坐在他对面,面容平静,如一尊雕塑。此时他唯一能做的,只剩了监控心房里的动静,尽量保证江南君的安全。
衔接脑波,下达鹰神指令的任务,与在四方村摧毁更天仪相比,风险更高,更不容有失。
而桑雅的心脉,久已不用,是否疏通暂不可知。若进不了她的头脑,行动便宣告失败,芒鹰烽火营将很快调转枪头,来攻打自己人,山外埋伏的十万敌军,也会趁虚而入。二者内外夹击,轩辕山顷刻就会沦陷。
成败系于江南君一身,他冷静地对狞灭一笑,闭上双目,运动内力,从丹田推动那股为他驱走寒冷的热làng,用想象感觉它已覆盖身体里每一寸经络,然后延展至大脑。
大脑受热làng冲击,分散的思维很快一点点聚拢,直到紧紧凝成一团洁白的云状物。
“那一小团白云,真来自我的大脑吗?”虽然闭着眼,目力却十分清晰,他能毫无障碍地看清,自己大脑里的活动。
云状物看似柔软,他心痒痒,想用手去试触感,就这么一想,指尖竟真似触到了一层软软的棉絮。
“我的手,能拿起无形的思维?”他大感好奇,下意识地夹紧两指,再向外一拉,就拉出一条清晰的实线,由大脑核心开始,越拉越长。
第七百四十六章 脑波危qíng之镇定
从进入龙牙镜,见到久违的狞灭,再到进入桑雅的心房,现苍儿是鹰神,江南君的心qíng如làngcháo般起伏,可谓波动巨大。
由探心镜的画面可见,桑雅已化身鹰神,冒名顶替成了苍儿,很快就要以它的名义,向神鹰们号施令。
江南君哪能由得她造次?定下心神,在狞灭的鼓励下,钻入自己的大脑,开始拉出脑波。
原来人的思维,仿如天空漂浮的白云。手指轻触,柔软细腻,两指一捻,还能找到线头,拉出细长的实线。
江南君全神贯注,以内力支撑手臂,平稳不动,仅手指上下挑勾,力道不轻不重,均匀有度,一丝不乱地拉着那道白白的线,由团状,旋成一圈又一圈的螺旋状。
当线圈形成,他的思维又开始活动,白线也跟着欢快地跳跃,跳成锯齿线,一轮轮缓缓旋转,那就是他的脑波。
狞灭虽帮不上忙,目光却能穿透江南君的前额,看清他思维的动向。
开始时,他很捏了把汗,因为这一路走来,江南君的心qíng,可一直经历着大起大落。
令他敬佩的是,一着手正事,江南君就能把一切杂念抛去脑后,完全专注于手头的工作。
他由衷地感叹,当机立断,能屈能伸,就是江南子墨不同于常人之处,也是这百年来,他能不断建功立业的原因。
脑波组成的螺旋,在膨胀变大,一圈接一圈,环绕上江南君的大脑壁,直到白色脑波填满他整副头颅,再见不到多余的fèng隙。
这时螺旋消失,实线线头依然被他牢牢夹在指间,牵引着从头顶的天池xué,飘飘渺渺贯穿而出。
脑波已成功钻出大脑,狞灭暂时松了口气,江南君却还是保持高度谨慎。
下一步,就要找准桑雅的心脉入口,再将脑波线头cha进去。
这才是最为凶险的步骤,过程极其重要。狞灭的心再度悬起,江南君却呼吸得不疾不徐,神qíng始终专注。
他的镇定,给狞灭吃了颗定心丸,也不再紧张,只是默然旁观。
连接心脉之所以凶险,在于脑波活跃爱动,江南君若稍有分神,令脑波脱手,错过心脉入口,那线头就不知会dàng向何处。
万一它触上心房壁,不管碰到哪一块血元筑基,都会惊动桑雅和南宫向,狞灭曾提示的后果,就会生--他二人将被血元光束幻化的血塔吸进去,化成血水,这也意味,他们行动失败,轩辕山将沦陷。
江南君素来临危不乱,越到危急关头越是冷静。当脑波穿出天池xué,从头顶垂下后,他就无需再闭眼,张开眼也能看见指间的白线。
他手指不松,视线挪向房顶垂下的心脉,全神贯注地观察它们,在它们间相互比较,以求找出最粗,韧xing最好的一根,潜意识里,则不停给自己暗示:“我能让二者相连,一定能!”
此时身边的一切,皆已离他远去。
无论是关联过去的回忆,还是通向未来的期盼,统统被他用主观意识屏蔽,藏进心灵最深的角落,再不看一眼。
他qiáng大的头脑里,只剩下了丝丝环绕跳跃的脑波,那脑波只属于现在这时刻,不与任何其他时间段相连。
功夫不负有心人,观察不多时,他便在那堆心脉血管中,找出一根自认是最稳妥的,然后牵引脑波,犹如穿针引线般,小心翼翼地将线头,向极细的心脉针孔靠拢。
第七百四十七章 脑波危qíng之成功
要做到与桑雅脑波相连,江南君就得先牵出自己的脑波。
他调整状态,稳定心qíng,闭上眼,凭意念找准脑脉线头,又用内息保持手臂平稳,成功将脑波沿天池xué牵出,准备与桑雅的心脉对接。
他从一堆废弃的心脉血管里,找出最为qiáng壮的一根,奈何依然过细,且因长时间不用,已失去韧xing,变得软塌塌。
第一次连接,他没有成功。脑波线头刚触到心脉管口,就猛然一抖,滑了开去,顺着心脉外壁,一圈圈向上缠绕。
狞灭几乎失声惊叫,最终还是忍住,坚定的相信,江南君一定能做到。
江南君遇险,背脊冒出冷汗,定定神,见线头仍夹在指间,才放了心。
他明白只要心qíng稍有变化,脑波就会给出反应,所以此刻,杂念是他最大的敌人。
于是他不着急进行第二次尝试,先去看狞灭。
他的兄弟,始终微笑地凝视他,目光充满信任,让他jīng神为之一振,重新获得了力量。
他弯曲手指,一点点收回波线,再次向心脉的细孔对准。
这一次,还是没有成功,之后又连续失败几次,其间险象环生。
脑波线头虽没脱手,波线却几度活跃地失控,几乎就要撞上心房壁,碰到血元筑基。不过每次险qíng生,他都能拽着线头,及时把那锯齿状波纹扯回来,化解危机。
“大哥,不要气馁,你行的!”狞灭汗如雨下,实在忍不住,轻声鼓励了一句。
不知是否是这鼓励起了作用,终于能有一次,线头找准心脉针孔,“跐溜”一下就钻了进去。
“成了!”江南君大喜,生怕血管里有堵塞,调皮的脑波又自己往回退,急忙拍打几下血管,重闭双眼,再次凭意识进入脑海。
他的脑波与桑雅的心脉,就这样对接上了。
回到脑海后,他不断想两个字:深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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