魇烈又碰一鼻子灰,灰溜溜道:“算了,我就直说了,免得被你那刀子嘴杀死。你要想见那江南小子,便去见个够,我再也不拦你。”
“什么?”凤涅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还真望了一眼窗外,心道:“难道幽冥谷今天的天气真的变好了吗?”
不过她转念一想,又觉不对,便机警地回道:“哥哥,你这话可别说一半留一半。这放我去见江南子墨的条件是什么,为啥你不一并说出来呢?”
有个这么聪明的妹妹,从来不上钩,魇烈也只能自叹倒霉,闷声道:“只要江南子墨杀了那水铃儿,你爱嫁他便嫁他,哥哥再也管不着。”
“你在说什么?”凤涅几乎尖叫出声,惊问:“你为什么要杀水铃儿?”
魇烈一挥大手,道:“哎呀,天机不可泄露,你就别bī你兄长了。你倒是给我个准话儿,愿是不愿意?”
凤涅正yù大骂魇烈,忽然脑中灵光一闪,一眨眼就转了语气,嘴角挂着笑道:“看来凤儿这次,可真是沾了哥哥不知哪个yīn谋诡计的光,竟然可以为自己谋点福利。好吧,我就去劝子墨杀水铃儿。”
魇烈虽然一直被凤涅言辞所nüè,但得了她这句话,顿时就觉得,他再怎么受nüè也算值了。当下顾不得气恼,喜道:“凤儿你真是我的好妹妹,就知道你会为哥哥分忧!哈哈哈……”说罢出一阵鬼嚎似的大笑,抬腿就走。因为在高兴头上,有点得意忘形,所以临出门还补了一句:“你现在是头顶桃花开,可以自由见江南子墨了,你那尧豸妹妹,可也不输于你呀!”
凤涅只希望他快走,没想又回头,一脸嫌恶地应付道:“哥哥还想说什么,就一次说完吧。”
魇烈一脸yín邪,又无趣地凑过来道:“她现在,新收了个小白脸作男宠,据说……”故作神秘地将声音压低,“据说还是个仙!”
魇烈走后,凤涅的心止不住狂跳,他最后那句话不停在她耳边回想,令她心慌意乱:“尧豸收了个男宠,还是个仙?”
仙族的仙,没一个是她不知道的,可是无论哪一个,也不可能沦为魔族魔女的男宠,除了一个人……
“难道是他?”凤涅想到那个名字,立即胸闷难当,一口血差点就喷了出来。(未完待续。)
第三十九章 誓与君随(一)
自从妖龙毒作之后,江南君已有数日未离开过悯心阁。 傅伯为他端送红汤的次数,越来越频繁,他却依然容颜憔悴,日渐虚弱。
这日,他正伏于几前,勉qiáng集中jīng神读书。天已入五月,他身上却还披着件jīng致的水貂皮袍子。
傅伯又端着红汤进来,轻轻放在他面前。他却把头扭向一边,黯然道:“傅伯,我不能再这样了!”说着,眼中几yù滴出泪来。
“公子,你不要担心老奴,老奴可是已修炼三百年的蝠妖,血多着呢!”傅伯故作轻松地宽慰他道,神qíng里却显出疲态。
江南君经不住傅伯的劝,最终还是抖着双手,接过汤碗,缓缓喝下,脸上这才又现出一丝活人的颜色。
“公子,老奴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傅伯不安地搓着手。
“傅伯但说无妨。”他柔声道。
“这个……我记得那年在支离山的妖龙dòng,水铃儿说过一句话……”
傅伯话未说完,江南君立即挥手将他止住,声调也提高了:“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你这是想陷我于不义吗?”
傅伯一听,吓得双膝跪倒,急道:“老奴不敢,老奴只是,实在没办法了呀!”
江南君颓然一笑道:“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该来的就让他来吧。我还真希望如月竹仙那样一走了之,再也不用直面这人世间的诸多烦恼。只可惜,我死不了。”
二人正在说话,门外家奴来报,幽冥凤涅求见。
江南君吃了一惊,心想这丫头莫不是疯了?现在竟然敢堂而皇之的从正门通报而入?他摆摆手,刚想说不见,转念又觉得以凤涅之为人,这么做一定是事出有因,便无奈地点头道:“请她进来吧。”
百年来,凤涅还是第一次正正经经穿过江南世家的正门来见江南君。当她越过门槛,看到那足有二人高的朱漆大门时,心里止不住地伤感。
可当她被家奴引进内堂,一眼见到他,却再也顾不得伤感,而是一颗心一下子揪得紧紧的,说不出话来。
“你……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她看着他,呆愣地问道。
江南君怅然一笑,道:“是我腿上的妖龙毒作了。那妖龙在我体内沉寂百年,现在可能是想要借着妖族势起而重生。如今我每天唯一能做的事,就是与尸毒对抗。”
凤涅忍住心痛,又问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你可有寻找什么治疗之策?”
江南君叹了口气,道:“既来之则安之,都一百年了,我还能做什么?”
凤涅瞅他两眼,故意撇着嘴道:“那可不一定,你能做的事,说不定还不少呢。”
江南君听她话中有话,微微一愣,问道:“哦,比如呢?”
“比如,潜入稽洛山把那水铃儿给杀了!”凤涅眉角微挑,似笑非笑。
刚刚傅伯才提起水铃儿,这没过多大会儿,又冒出来第二个人,江南君禁不住更觉烦恼,气道:“凤儿,你到这里来,就是为了说这个?”
凤涅见他面现愠色,似乎真怒了,便收了那带挑衅的语气道:“其实,我来只是想告诉你,我哥哥不知又要耍什么新花样了。”
“哦,你此话怎讲?”他一听,马上紧张起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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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誓与君随(二)
凤涅见一说正事,江南君的语气与神态便与刚才大有不同,心中不免嗔怪,脸色骤然变冷,讥讽道:“先天下之忧而忧,江南君这个堂堂人间使,做得可是相当称职呢。 ”
“凤儿—”江南君有点急了。
她时常在关键时刻借题挥,绕开正题,他还真拿她无可奈何。
激怒江南子墨,凤涅心下反而有一种报复成功的快感,便不再逗他,将今日魇烈来见她的事,细述了一遍。
听罢,江南君冷冷笑道:“这魇烈身为堂堂魔族之,竟然会向妖族称臣?还真是可悲!”
他说的可悲之人,毕竟是自己的亲哥哥,而自己不幸又确是魔族中人,所以凤涅的脸上流露出一丝不自然,默默低下了头。
江南君还未意识到自己说错话,背起双手,在屋中来回踱了几步,忽然转身带着恳求的语气对她道:“凤儿,既然咱们今天已经见过面,这段时间你就不要再往江南世家来了,好吗?”
一听此言,凤涅终于忍不住了,猛然抬头,怒道:“江南子墨,你当真就对我这样绝qíng?”话一出口,怒火很快又转成委屈,泪水就要夺眶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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