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在,还不够讽刺吗?还是他不够丢脸!
“这些事情还要问我?”宫映雪寒冰般的声音传来,脸上也是一片冰霜。
“哦。”健仆的心头有些打鼓,公子的意思,是挂还是不挂?不是之前赶着让人做好带上来的吗,说务必今天晚上点起来,现在这神情……
有点难猜呀……
他求救般的眼神望向旁边的老者。
老者撇了眼健仆手中的华灯,是皇城最出名的匠人所做,精巧华美,冠绝天下。
传闻一同亮起来便会把这片天地耀得如同天宫仙境般。
可惜……
他微微摇头:还挂什么,看着不是让公子心中更赌。
健仆讪讪地离开。
身后的老者道:“公子,楚国有一神医,可解公子之忧。”
宫映雪回神,眸中全是冷光,冷幽幽的又泛着红,他开口:“治好了又如何,她还不是会离我而去。”他以为自己好了,就会她在一起,这个人脾性他一向清楚,就算是对宫中,对荣帝没有感觉,她也不会坐视不理,这就是所谓的“责任心”!
因这个缘故,她又怎么会跟自己在一起。
呵——
他也有那么幼稚的一刻,相信了她会不在乎,可他凭什么以为他们两人之间可以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他凭什么觉得黑丫头会不在乎这些。
“那——”
宫映雪回眸,咬牙切齿地开口:“派几个人跟着她,保护好她的小命,她想要做什么就让她做罢。我乱了这荣国,让她来安定也无可厚非……”他眼神凉薄,冷笑道,“我偏偏不信这命,不信我会跟父辈祖辈一样早早去逝,也不信她心中容不下我,会把这些看得比我重要。”
老者飞快地望他一眼,只看见他如天神一般俯视着苍茫山脉,山脉下是锦绣土地,是渺小的万物,他的眼神苍凉而沉静。
让她来安定?公子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公子恨这宁氏早已经恨入骨髓,可为什么爱上的人都是宁家的女儿?
若是之前的长乐公主,那是两小无猜,那是青梅竹马,情有可原,可这丫头算怎么一回事?
“……是。”他应声,想起自己的事情,又道:“那楚国的神医不愿意离开楚国,公子您……”
“过段时间再说吧。”
老者不认同地唤道:“公子!”若是那神医后面出一个变故来,该怎么办,毕竟人不可能一直顺遂,比如阎王要收神医的命,上天来个意外什么的……
他们公子的病,难道一直就这样拖着?
就算不是为了那个女子,也该顾惜自己的身体。
他可不会忘记,薛家几代寿命都不长,而且他们公子这魔怔的病,比之薛老爷还要严重,且每个月总会有头疾发作。
宫映雪没有理会他,自回了刚才屋中,屋中没有点灯,黑暗、冷清、沉闷,依如之前的每个日夜。
他和衣躺在床上,摩挲着她刚刚躺过地方,指尖似乎都带着淡淡的余温,和馨香。
这傻丫头毕竟在这里躺了许久呢,可为什么他寻不到她的印记,他有些慌,在黑暗中又摩挲了一阵。
半晌,才收回了手。
她知不知道她肩膀上的箭伤是他为她换的,出去一趟,倒是难得的长了二两肉。
她那么傻定然是不知道,就算是知道也不会感谢他!
这丫头倒是比之前知情知趣了许多,偶然间一瞥,满目的风情,竟让他一度沉溺。
这还是那个黑黢黢总是跟在他身后,不停问他的黑丫头吗?
时间总是神奇又残忍,他们筹谋了许久,终于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可是他却找不到了活着的意义。
宫映雪又翻了一个身,暗暗告诫自己,不要再想她,由着她死在这污浊不堪的皇城最好!
然后两人都一起下地狱,这人间不如炼狱。
该死,她是怎么学会亲吻的!?
不远处守门的护卫大气也不敢出:公子这一晚难过啊,先是被女人撩拨了,然后终于有了兴致准备办那女人时,结果人家甩下公子溜了……
公子这样的优质大龄男青年什么时候才能甩开处男……啊呸!童男之身呐?
啧啧啧……
……
221 逃离
许是心中的信念坚定无比,山路陡峭崎岖,山林漆黑如墨,九公主竟不觉得害怕,虽然周围的树木如同鬼魅,虽然是不是从林中惊飞一两只或者一群乌鸦,亦或者不知名的野兽从树、林中穿过……
九公主这趟下山只用了一个时辰,不远处有一间小屋,小屋中透着淡淡的,暖暖的光,像是指引她以后的方向,又像是属于家的温暖。
她提着的那颗心渐渐地放下,脚步满了下来。
这一放心,顿觉全身疲惫疼痛袭来,可她不敢大意,她左右四顾了下,摸到这家人的后院牛棚,打算就着干草将就一晚。
初春的夜晚冷得让人直发抖,虽然不是身娇肉贵的,到底也是一国公主,何曾受过这种又累又冻又臭又饿的委屈。
想到这一天还是她的生辰,有史以来最差最差的一个生辰。
虽然是她自己主动走的,可还是委屈、酸楚得想要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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