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沈丹遐并不知晓,不管是沈柏密还是莫失莫忘,都怕吓着她,将事情隐瞒了下来,直到八月十二,沈丹遐去程家,在程老太爷的书房里,没见到程老太爷,看到吊着胳膊的程珏,惊讶地问道:“程二哥,你这么快就……你受伤了,伤得重不重?大夫怎么说?以后动手会不会受影响?”
程珏温和笑道:“我没事,伤得不重。”他身边有徐朗派过去的人,死命相护,他胳膊被砍了一刀,只伤了皮肉,没伤着筋骨。
“骗人,要是伤得不重,你怎么包成这样?”沈丹遐在他身边坐下,看着他手臂上的纱布,眉尖微蹙。
“可不就是在骗人,魏大人和郑大人伤得那么重,我要不说严重点,他们心里会不平衡的。”程珏促狭地笑道。
“说谎是小狗。”沈丹遐嘟嘴道。
程珏笑,“说谎是小狗。”
“那你养好伤,还去吴越吗?”沈丹遐问道。
“圣上已另外指派人去了。”程珏淡笑道。
“程二哥,你别难过,下次还有机会为朝廷效力的。”沈丹遐赶忙说了句安慰的话。
“小九妹,你可赞成我辞去翰林院侍讲一职,去外地为官?”程珏问道。
沈丹遐眸中露一丝讶然,“你要翰林院做得不开心吗?”
“小九妹,你觉得当官是为了什么?”程珏正颜问道。
沈丹遐抿了抿唇,道:“当官是为了造福一方,为民作主。”
这话说到程珏心坎里去了,程珏唇边露出被人理解的愉悦笑容,道:“半个月后,我就跟圣上提这件事。”
“程二哥想好去哪儿当父母官了吗?”沈丹遐笑问道。
“竹山城。”程珏笑道。
“选这地的原因,能告诉我吗?”沈丹遐眨巴眨巴眼睛问道。
程珏看她俏皮样,笑着伸出没受伤的左手食指,在她的鼻尖上点了一下,道:“竹山城幅员辽阔,有着大片的肥沃草地,满山遍野的牛羊。”
沈丹遐眸光一闪,问道:“竹山城是不是临近大宛国?”
程珏微愕,笑了,道:“是的。”
“程二哥,你会是个实干的好官。”沈丹遐笑赞道。
“我不会辜负你的期待的。”程珏凝视着她,温柔笑道。
闲聊了几句,两人对弈。
下棋下到一半,程老太爷捧着几个卷轴从外面进来了,“九丫头,快来快来。”
“程爷爷,您老又去哪儿淘了这么多画回来?”沈丹遐笑着走了过去。
“马行街那儿新开了间画坊,店老板请了三个画师在那儿当场泼墨作画,我就让他们一人给我画了三幅,快快快,快把画挂上去。”程老太爷乐呵呵地道。
九幅画挂满了一堵墙,程老太爷摸着胡子问道:“小二,小九,你们觉得这几幅画怎么样?”
程珏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尤其在棋画上下了苦功,赏画的眼光就比较挑剔,淡然地道:“还行。”
沈丹遐指着一幅画着葡萄的道:“程爷爷,我觉得这幅不错,老藤错落低垂,葡萄晶莹欲滴,布局精妙,笔墨酣畅,意趣横生。”
程老太爷笑道:“没白教你,这幅画你既然喜欢,就送你了。”
“谢谢程爷爷。”沈丹遐把画收好。
等程老太爷赏完画,检查了沈丹遐写的字,布置好接下去几天的功课,沈丹遐拿那幅葡萄图回家去了。
回到家中,看到一个眼熟的媳妇子,正和陶氏、袁清音在说事,就挨着袁清音身边坐下。陶氏看了看她,并没有将她赶出去,知道这丫头被赶出去,也会偷听,索性让她光明正大的听,反而还好些。
沈丹遐听了一会,方知她说得是二房的事,这时也想起那媳妇子是周氏身边的人,人唤伍三嫂子。
“……分家没多久,大爷就将人接进府里去了,大奶奶知道后,就闹了一场,回了娘家,大爷没理会,和月芍天天厮混;后也不知道二太太是如何相劝的,大爷就去侯府把大奶奶给接了回来,那月芍就留在大奶奶房里做了通房丫头。”伍三嫂子道。
“魏氏既将人拿捏住了,今儿怎么又闹了起来?”袁清音问道。
伍三嫂子看了眼沈丹遐,措词道:“昨儿大爷让月芍进房伺候了,早上去给大奶奶请安时,顶撞了大奶奶,大奶奶一怒之下,就让人熬了避子汤给她喝。”
讲规矩的人家,在嫡妻未生育之前,都会让妾室通房承欢后喝一碗避子汤。陶氏皱眉问道:“这避子汤,有什么问题?”
伍三嫂子又看了沈丹遐一眼,见沈丹遐稳稳坐在那儿,丝毫没有要起身离开的意思,硬着头皮继续道:“月芍被强灌了碗避子汤后,没过多久,小腹绞痛,然后下身出血,月白色的裙子都被血染得殷红。”
陶氏惊愕地瞪大了双眼,“那个月芍她该不会怀有身孕了吧?”
“太太神机妙算。”伍三嫂子恭维了一句,“月芍有了一个半月的身孕。”
“出了那么多血,这孩子怕是保不住了。”袁清音轻叹道。
“不仅如此,那月芍被避子汤伤了身体,这辈子可能都和孩子无缘了!”伍三嫂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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