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光瞧了只能无奈叹气,宁栀再这样下去,不定旁人要信了许思娇的了。她往老夫人怀里钻了钻,像是软弱可怜的幼猫在寻找更温暖的地方。这会她没开口道出事实真相就算是给宁栀面子了,没落井下石了,自然不会再开口帮着她圆谎的道理。
宁老夫人也觉察到了怀里这单薄身影的受惊和不安,就用手掌一下下抚着她的后背。说是央央儿同五丫头设计陷害许思娇,老夫人是半点都不信的。人都已经被这许思娇害成了这样,没想到她还要泼了这脏水到央央儿身上来。
“哦?照你这么说,这一切倒是我这的两个孙女要设计害你了?”宁老夫人板着脸问。她平日是最慈爱和善的性子,此刻却浑身上下都透着威仪。
“……”许思娇被这种目光注视着,也不由心下一慌。“没错!”
老夫人又对着宁栀道:“五丫头,你可认这种说法?”
宁栀愣了一下,也知道这是老夫人给自己机会解释,哭着道:“我怎么会跟三姐合伙算计人!明明是郡主气不过三姐害她丢脸,要找三姐出气,叫我替她瞒着,许了我好些好处,还说带我入宫见贵妃娘娘。可是我虽然同三姐没一块长大,也……也不能眼见着她都这样了还被人欺负。”
老夫人心中自然是信自己这个看着长大的五孙女宁栀多些的,何况这许思娇锱铢必报的性子谁人不知。就连吴汀阑也更信宁栀的话多些,全因许思娇平日行为太过胡闹了。
“你们不信我?”许思娇意识到众人看她的神情不对,垂在两侧的拳头攥紧了,再看向宁栀的目光更是充满了愤怒。她自然是恼怒宁栀的,可却也知道她不过是个蠢货,许思娇内心里早就认定了这一切是宁溪光安排的。要不是听说宁溪光成了半死不活的,她今日也不会来,可真要是半死不活了哪会再醒过来,还不都是计,都是来设计她的!
许思娇恶狠狠的盯着宁溪光,竟是失了理智一般的冲了过去,一把揪着了她的手臂要从老夫人怀中夺人。她面目凶狠,下手力气也大,俨然是什么都不顾的疯魔样了。
众人还未反应过来,却是宁老夫人将另一只手握着的龙头拐杖给直接挥动着打了过去。这一下重重的打在了许思娇的身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啊——!”许思娇吃痛,捂着手臂蹲在地上。再抬起头来时,眼中含着眼泪愤愤然道:“你打我!我是郡主!是皇上亲封的郡主!不是你个老婆子随意能打的阿猫阿狗!”
吴汀阑忙上前捂住了她的嘴,“快住口!你怎么能对宁老夫人无理!”
“扑通”一声,宁老夫人将那拐杖往地上重重一落,脸色霜寒,声音洪亮:“你可知我这手上的是先帝所赐的龙头拐杖?莫说是你,就是奸佞昏君老身也一样打得!”
“今日这龙头拐杖之罚,你受也得受,不受也得受!”
第7章
【7】
这一日直至过了傍晚,宁相府三小姐的住处——海棠春坞里才出来人。
下午发生的事本就荒唐,老夫人动了雷霆之怒,将这事相关的几人一应都责罚了。那许思娇被御赐的龙头拐杖狠狠打了好几记,到最后还是吴汀阑叫了随行的婆子将她背了回去。至于宁栀也没得了好,原本这世也没一个巴掌拍得响的事儿,老夫人可没念着她是亲孙女儿就心软,最后直接让人送了去京郊的太行祠学规矩。
“祖母……”溪光软软的喊,在老夫人的怀里躺着头仰望。这事的结局远超溪光之前的推测,心中对这位祖母不由多了许多崇敬。今儿若不是为了她,也全然到这一步。不难想象从此往后,宁许两府的梁子也就结得更深了。
宁老夫人拍了拍孙女儿的后背,目光又爱又怜,已经全然不是刚才的凝重和肃穆。“往后有祖母护着,看哪个还敢欺负我的央央儿。”
溪光听了心中发酸,眼中一下子就蓄满了眼泪,她一个游魂在玉枕头里也不知多少年了,一直都是孤孤单单没个人作伴。虽然这世间万物她虽然都看得到听得到,可又都是同她毫无半分关联的。如今被人这样搂着抱在怀里头疼爱着,溪光心下不禁生出了万千触动。
这种时候,大多应当要回一句“多谢祖母”这样的话。可偏偏溪光却是“得寸进尺”,细细的胳膊越发环着搂紧了老夫人,痴痴的缠着问:“要是祖母,生气……了呢?”天知道她说一句话连贯的话要费多大的劲头,可即便她是尽了最大的努力,也还是咬字生硬、毫无起伏,叫人听着别扭得很。
可在这种情况下,老夫人只觉这孩子可怜得很,仿佛就是在眼巴巴的跟她讨一个保证——一个自己永远不会不管她的保证。
老夫人望着自己怀中的人儿,见她问这话的时候眉头紧拧着,密扇一般的长睫上还挂着摇摇欲坠的泪珠……“不会,祖母永远都不会生央央儿的气。祖母永远都护着你。”说到最后,她自己也是悲恻了起来,跟着溪光一道掉了眼泪,心中暗道也不知这孙女在外头是受了什么罪,是她大意了。
余下的几人见了,也就通通明白这位才回府的宁家三小姐在老夫人心中是个什么位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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