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光又羞又怒,只觉得自己真是有理说不清。可是她刚才都流鼻血了,别人肯定都会觉得她是男色所迷。言语什么的已然没什么用处,身体的反应才是最直白的写照。
而溪光用流鼻血直接了当的告诉了大家,她被眼前这人迷得神魂颠倒,甚至有审理反应了!
可这被人催促着离开的籍墨并未要走的意思,反而是稍稍侧了头对后面道:“你们先去,我过会再来。”说罢,他就再不理会那群人,径自将溪光从地上扶了起来。
“你……?”溪光意外极了,脸通红着吞吞吐吐的嘟囔。那几人皆是不信她,怀疑她,就连她自己的身子也擅自做主做了背叛她的事情。溪光实在不明白,为何这人还如此对她,难道……认得自己?
溪光被他扶起来时无意识就抓着了这人的手腕,此刻就一边抓着,一边狐疑的打量。那人倒也就迎着她探究、不解的眸光不避不让,任由她看得清楚,然而却也没有半点回她问话的意思。
“你是……?”溪光坚持不懈,再次发问。
静默了片刻,那人却仍然依旧不回。
实际上,溪光统共也就只有那么一丁点的耐性,这会子好似即将要消耗光了。她若是现在口齿伶俐,多的是一肚套他话的法子,只可惜她现在说话吃力得很。
“小姐!”
“三小姐!”
两道声音交叠着从远处传了过来,是盼兰和木莲两人从墙外绕了路进到了这院内,瞧见溪光的身影远远就喊了起来。恰这一走神的功夫,青年已经不着痕迹的同溪光分开了距离。
这两人直扑溪光而来,确认了她无大碍才松了口气。木莲侧了身对着站在溪光身边的青年道:“多谢陈公子。”
溪光心中点头,既然是木莲也认得,这多半是跟宁府有关联的人了。她一时也未反应过来旁的事,直至看见盼兰有些兴奋的朝自己挤眼色,才微有疑惑。
溪光转了视线看身侧的男子,难道同她有关?姓陈……
难不成,是陈砚?
陈砚是谁?
是宁相府家三小姐宁溪光的早定了婚约的未来夫婿。
溪光眨了眨眼,目光丝毫不避讳的上下打量,这人真是陈砚?
“多年未见了,央央。”陈砚沉眸对视溪光,声音低醇悦耳,恍若携了三分笑意。
照这情势看,这人应当许多年前就认得宁家三小姐了,可那些前情旧事溪光哪里知道。何况这会溪光脑子还有些发懵,黏在陈砚身上的视线都忘记收回了。她心下有些难掩的激动,甚至还有落泪的冲动。想她在玉枕里苦熬了许多年,万万没想到日后会有这样一番机缘,很有种……苦尽甘来的滋味。
是故,此刻的宁溪光双眸里噙起了水汽,这模样就好像……是她陷在同陈砚久别重逢的欣喜当中了。
却偏偏在和时候,远处有婆子急吼的跑来打断:“三小姐,老夫人寻您回去!裴侯府的老夫人要见三小姐。”
“裴侯府”几个字直接敲落到了溪光心头,彻底将她的心思从陈砚身上拉了回头。溪光拧着眉重复了声:“裴侯府?”
“正是承天门内的裴府,他家老夫人和大少奶奶都在呢。”
溪光怎么会不认得这裴府,她魂居玉枕时就被放置在这家的祠堂里。回想到那日要将自己打碎的余氏,溪光忍不住打了个冷颤,不过她更纳罕裴老夫人为何点名要见自己。
第9章
“正好,我也想拜见一下老夫人。”站在一旁的陈砚出声。
溪光心绪被打断,侧过头发现这人正将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叫她不自觉的脸红了起来,混乱的点了下头便飞快的收回了自己的视线。可随即,溪光又觉得她刚才的反应……实在太过扭捏。
虽是初次见面,可溪光对这人着实很有好感,然而回想自己从刚才到此刻的表现,实在很有些差强人意。怕是没能在她这未来夫婿那留下个好印象。她有些懊恼,轻轻咬着唇不言语,心内有种要挽回形象的想法,却奈何一时间没想到合适的主意,只得随着一行人先往厢房去。
再说到了书房,溪光由丫鬟陪着入内,陈砚则是先留在外等通禀。
厢房里散着一股淡淡檀香,间或传出几声笑语,正是宁老夫人和身侧那位同坐罗汉床上的老夫人在说话。而左右两边椅子上各坐的两名年轻夫人却只是陪着喝茶,只等那上头人递了话来才笑应着。
“老夫人,三小姐来了。”
溪光被引着上前,行了礼娇软软的喊:“祖母。”原先的伶牙俐齿在这幅身子上完全派不上用处,嘴甜哄人她怕是这辈子都不能做到了,所以溪光也只好在行动上讨老夫人欢喜。此刻还不等宁老夫人招呼她过去,溪光自己已经往她身边挨了,举止亲昵,却做得很自然而然,并不叫人嫌恶。
宁老夫人也着实喜欢她的这亲近,径自将溪光拉到了怀中,笑着对旁侧的那位老夫人道:“喏,这就是我那三孙女了,之前是一直养在江南的,前阵日子刚接回府。”说罢她又同溪光道:“还不快去给裴老夫人请个安。”
行礼这种事可难不着溪光,难的是行礼时还要说话。她心中默默数了数,若要说“小女见过裴老夫人”这几个字,未免也太长了。总不至于叫她把一句话好端端的话给拆成了“小女、见过、裴老、夫人”,这就想让人不瞧出古怪都不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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