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溪的床就在窗户旁边,侧过身,就能借着21楼的开阔视野俯瞰整座城市。
原本感觉不到存在的细密雨点突然变为了一颗颗晶莹的固体颗粒。
那些东西砸在玻璃上,只会给人不平静的感觉。
“冰雹!”她说,“窗户会不会裂。”
“不会。”
“哦。”
她把脑袋放到了枕头上,附近的霓虹灯投映在她眼睑上,色彩斑斓的感觉。
“雨停了就走。”
睡着前最后说得话,是这句。
天气预报说E市将会在未来的一段时间里进入阴雨天气。
这个消息枕溪要比天气预报更早知道。最近这段时间,腰部已经开始隐隐有些不舒服。
她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练舞,最近开始为了新专辑开始密集训练。
高强度的练习和天气的不配合已经给她造成了些许影响。
按照以往的经验,它必会在一个出乎意料的时间给她警告。
这次来得同样突然,反应在了她黑甜睡梦里的一个翻身。
触电的感觉自腰部传遍全身,当即让她僵持成一个古怪姿势。
“静隐。”
喊出声后才想起自己不在宿舍,能熟练帮她翻身的李静隐同学此刻也没睡在她旁边。
“潘姐。”
对了,她一个人住,潘姐也不在。
枕溪扶着腰,想忍着等这阵疼痛过去。
“怎么了。”
深夜见鬼的声音。让她本就凉透的身体再惊一层冷汗。
夜灯被调亮,从她的身后投映过来,旋即又被遮住。
头顶一个吓人的黑影。
“枕溪。”
“说话。”
“怎么了。”
这哥们。
不是让他走了吗?
“帮我翻个身。”
肩膀被按住。
“要怎么样。”
“平躺。”
这人兴许用上了考奥数的细心和耐心,给她翻个身磨出去好长时间。她都能感觉自己的身子在以毫米的差距移动。
在她都快耗尽耐心的情况下,悬空的后背有了实感。
她看了眼正对面的时钟,已经两点多。
“你怎么还没走。”
“雨一直没停。”
枕溪挥手让他起开。
“腰疼吗?”对方问她,“药呢?”
“没有。”
刚住进来哪来的药。
“以前这种情况是怎么处理。”
“能怎么处理。”枕溪苦笑,“忍着呗。疼着疼着就不疼了。”
“楼下有药店,我去买。”
“这个点哪家药店还开门。”
“我让人送来,你吃什么药。”
“没用。”枕溪说:“吃止疼药或忍着,只有这两个办法。”
枕溪伸手推他,“你别跟我说话,我一会儿就能好,别管我。”
“枕溪,你脸白得吓人,看上去要死了。”
枕溪睁眼看他,想这人莫名其妙地是生什么气。
“我带你去医院。”
“不去。”枕溪挥手,“说了一会儿就能好,这病都跟我一年多了我能不知道?你别唠叨了,烦人。”
“因为练舞?。”
“不完全。阴雨天气都会这样,轻重程度而已,我都习惯了。你能不唠叨了么?”
“把主打换了。换成不用跳舞的,你别练了。”
“你说了算?”枕溪想笑又没笑出来。
这人确实说了算。
“说了没事了。哎呀你可真烦。”
整个人被圈住,脑袋顶被下巴膈得生疼。这人也是真瘦。
“你跟我说话。”
“说什么呀。”枕溪没耐心。
且,她估算了一下这床的剩余空间,想这人必是有一大半身体在外悬空。
耍杂技呢。
真了不起。
“热。”
“忍着。疼都能忍,热算什么。”
“疼是我愿意的吗?谁不想自己身体健健康康,我他妈17岁一身病。你回去看看你财报上的数字,那都是我用血汗泪给你赚来的。”
“那也是你的。如果哪天我死了,那些钱都是你的。”
“我呸!祸害遗千年知不知道?你放心,我死了你都能活得好好的。”
“不会的。”
“不会你个大头鬼不会。你起开,我要睡了,明早我还得去训练。”
“不去了,明天我带你去医院检查。”
“不去,医生会说什么话我都能背给你听。无非就是不要再给腰部负担,尽量少跳舞最好不要跳舞,将养着最好。你说这话说了能有什么用。我能不跳舞?”
“以后不跳了。”
“滚……我活着就仨爱好,唱歌跳舞和学习。您倒好,一张口就给我砍掉一个。”
“我说你能把我放开吗?我现在好多了,我准备睡了,可以吗?”
“你睡吧。”
“大哥,你这样勒着我我怎么睡,会做噩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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