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的后背一僵,他缓缓的坐了起来。
这时,大家终于看到了国师的正脸。于肆遥和胡三太爷皆是大吃一惊,“安倍和也!”
小葵对他的印象是模糊的,没有立即认出来。听名字却是再熟悉不过了,于肆遥天天挂在嘴边,要挫骨扬灰的人,那个当年掏了他内丹,还妄想驱使他魂魄的日本人。可是……此刻他怎么在这儿……
☆、算了
国师喂她吃了一盏茶,不消片刻,离鸢便昏睡在青石板上。这时,打旁侧婷婷袅袅走来个媚气十足、一脸胡茬,安能辨雌雄的……人?……妖?……人妖?镜子外的看客皆是一哆嗦!
手如柔荑、指如青葱覆在国师背上,沿着脊柱为他顺气。说起话来竟然低沉浑厚,结合在一起有种谛听穿旗袍的奇特混搭感。“您别生气啊,气大伤身。这泱泱大国,肯定能找到个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出生的纯阴之体和您阴阳双修的。”
国师扶额叹道:“白白浪费了这么长时间!”转而吩咐,“狄乐,把这个女人处理掉,本座不想再看到她了。”
“御史中丞那儿不好交代吧。”
“不然真让本座娶她?她也配!”国师越想越气,愤然拂袖而去。
“遵命,主人。”狄乐俯身恭送,嘴角牵起一摸玩味的笑。
待国师走远,他这才直起身子,用脚尖踢了踢离鸢,见没有反应,冲着她口鼻处吹了口气,蹴鞠般一脚踹进了荷花池。
离鸢的身体就像沉重的铁块般,‘咚’的一声没入水中,没了踪迹。
狄乐脱了鞋,坐在池边绕有兴致的划水玩。
不多时,伴随着浮上来的尸体飘飘渺渺升上一缕香魂。
狄乐打开个铁盒,将鬼魂封印在其中,又缠了两圈黄符。翘着兰花指打了个哈欠,化作一只鬣狗,叼着铁盒纵身而去。
到这里,总算是对离鸢有个说法。谛听晃着虎头、摇着狮尾,恢复人形。看大家都沉默着,张了张嘴,也没出声。
笃定的幸福,未曾想过是泡沫;认定的良人,未曾想会踹我入深渊。离鸢呆若木鸡,那么爱哭的鬼这次居然没有哭。她觉得很累,不想再纠结,想要找一条解脱的路。“喝了孟婆汤,是不是前尘旧事都可以忘记?”
谛听点了点头。
离鸢的千年怨气将魂魄注成实体,她抱了抱小葵,向所有人深深的鞠了一躬。
“喝了孟婆汤,就来投胎吧。这个时代很棒,有你喜欢的电视剧,食物也都很好吃。努力工作赚点小钱钱,想谈恋爱就谈,不想谈的话就吃吃喝喝。”小葵擦擦眼角的泪,破涕为笑。“人间欢迎你。”
“哦,到时候我带着小葵去寻你。”于肆遥翻手变出一串发旧的长命金锁,给她看。“这可是个好东西,唐朝年间番王用来进贡的,等你重新投胎后,当你的周岁礼物。”
离鸢用力的点了点头,声音都在抖,半天只说出个“好。”
要走了,谛听咧着嘴憨笑,修行之人,不能动情,他是有点喜欢小葵的,很简单、像一粒没有生根发芽的种子。谛听掐着腰,气势磅礴的说:“从今以后你就是我谛听的妹子。”接着凶神恶煞的对于肆遥指了指脚下的土地。“要哪个不开眼的敢欺负你,不要怕,咱在下面有人。我带走他!”
于肆遥翻了个白眼,一把拽过小葵。“少在这乱攀亲戚,我养的鸟,我自己会照看好,用不着闲杂人等操心。有空,还是我带你下五洋捉鳖吧!”
谛听被于肆遥拉到海里呛过水,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但此刻听了还是忍不住下意识‘扣扣’咳嗽起来,可见于肆遥当年的行为给他幼小的心灵留下了多大的创伤。
瞧热闹的胡三太爷‘砸吧’着嘴,悄悄从袖口里抽出一张黄符,慢条斯理的走到于肆遥身后。
“老狐狸,要一起去么?超深渊带了解一下,海下一万多米,水压大,没有光,而且特别冷。有多冷?东北的冬天冷吧?啧,和这都没法比。”于肆遥瞟了一眼他来不及收回的手。“试试看,你那狐狸皮能不能受得了。”
“好端端的,说说话就扬沙子。”胡三太爷别过头看向远方,默默把黄符塞进嘴巴里,嚼了嚼咽下去。
走之前,离鸢忽然想到什么,问道:“你们刚刚说的安倍和也是谁啊?”
“就……长得很像国师的一位故人。”她应该去的安心,没有羁绊。和过去彻底说再见,这个人渣是不是安倍和也,不干她的事。受了千年的苦,下辈子希望能有个美满幸福的人生。
谛听掏出黄纸,三折两折叠了辆纸车。扔在地上,立刻变得和古代的木质马车一般无二。招来地狱黑狗,套上缰绳。带着离鸢和半车吃的,向下疾驰而去。
他们走后。小葵将饺子打包好,又把自己做的秘制辣椒油灌了一瓶,一并装在漂亮的纸袋里拿给胡三太爷。
胡三太爷心里想着事,心不在焉的说了声“谢谢。”灵敏的鼻子却自动捕捉到不应该出现在小葵身上的气味。他缓慢的抬起头,不可置信的将语调一档一档提高:“于肆遥!于肆遥!于肆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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