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幽清梦,两鬓霜容、三秋辗转怎奈四季清愁。
这辈子也就这样过去了,临老前能知道他也过得好,有一个知冷暖的弟子在旁照顾着,她内心的痛楚便觉稍微缓解少许了。
不知那个得了他真传的孩子身上,有无他当年的风采?
太皇太后竟忽然对一月后的千岁宴有了些许的期待起来。
能在有生之年得见他的嫡传弟子,从他的弟子身上,感受到他送来的牵念和祝福,这恐怕是她这辈子连想都不敢想的事儿。
想不到如今命运竟给她带来了这般大的惊喜,太皇太后如今觉恍如梦中。从不关心十岁宴的她,这一刻忽然希望时间快点过去,千岁宴能在睁开眼睛之际悄然来临。
而这一刻远在白鹭书院的花朵朵,也抱着同样的心情希望千岁宴快点来临,好让她赶紧摆脱日日练琴的煎熬。
自她答应到太皇太后的千岁宴演奏后,闫老爷子就日日逼着她来白鹭书院苦练琴技,生怕她在宴会那天表现失常。惹来起子小人的落井下石。
其实闫老爷子也有私心,他想借由此次演奏,将自个儿的满腔情思都传与那个人知晓。他想让她知道,这些年来他并没有怪责她背弃情意,另嫁他人。
他知道这是他们的命,自然命中注定他们这辈子无法走到一起,那便祈祷来世吧!
但起码他得在他们这一辈子快要走完之前,让她知悉他心中真实的想法,他不想让她背负着这沉重的枷锁渡完余生。
他心疼她在深宫的日子,那个人并不是她的良人,在她嫁与他之前,他便早已心有所属,当时自个儿曾苦苦哀求他好好待她,既然娶了她便该对她一心一意。
怎知他却冠冕堂皇地说他心中已住了一个人,他可以把最尊贵的身份留给妫‘,却无法把心也分给她一半,他做不到朝秦暮楚。
正是因为他这一份决然,他一怒之下挥剑斩断了多年的兄弟情谊,从此远离京城,在山水人间孤魂游荡着。直到听说他即将黄鹤西去,他才原谅了他,并应承替他守在了这一方世界里,守住那份隐藏的秘密。
如今他在这白鹭书院已有将近二十余年,这二十年来,他无时无刻不在希冀着能有朝一日与她相见,即便只是惊鸿一瞥,他仍觉此生无憾。
怎知他一只脚都快踏进黄泉了,还是没能等到见面的时机,想不到如今竟让他的徒儿代替他与她见面了,命运的安排果然是奇妙-的。
这些天闫老爷子一直在愁着让花朵朵演奏什么曲目,接连几天他的眉头都不曾舒展过,每一首曲子到了嘴边都化成了摇头。
在闫老爷子看来,泱泱大国名曲无数,竟无一曲能表达出他心中的情怀,这不禁让闫老爷子沮丧不已。
花朵朵不忍闫老爷子这般烦恼,转了转眼珠子,忽然灵机一动,“师傅,不如弹凤求凰吧?你不正好可以趁这时机向太皇太后她老人家一诉情衷了嘛!”
闫老爷子老脸一红,瞪眼道:“臭小子!胡说八道什么呢?不许说这些胡话!要是被外人听见了,你十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闫老爷子也不晓得花朵朵是怎般知晓他和她之间的故事的,自那日答应进宫演奏后,这丫头隔三岔五就打趣自个儿一番,真是让人气也不是恼也不是!
花朵朵调皮地吐了吐舌头,“好嘛,我不说了。那不然师傅你想徒儿弹奏什么曲目啊?一个月很快就过去了,您得赶紧想啊!您要是想不出来那可就别怪徒儿乱弹一通了。”
闫老爷子没好气地敲了花朵朵脑门一记,“臭小子,没个正型!你先给老夫好好练好基本功,别仗着天赋好就以为自个儿天下无敌了。要论琴技你还真比不过方恨水,上次你不过是胜在以情动人罢了。”
花朵朵鼓了鼓腮帮子,不依道:“师傅,不带这么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啊!徒儿怎么就比不上他了?您且瞧着,一个月后徒儿的琴技定比他好千百倍去了。”
花朵朵是最经不得激将的,特别是在她最引以为傲的琴技和棋艺一事儿上。此刻闫老爷子一再抬举方恨水贬低自个儿,她气得立马就不服了,当即便生了要好好练习一较高下的念头。
花朵朵一旦倔强起来,谁也挡她不住!此刻她已经坐在琴桌前练习了将近一个时辰了,十指都生疼了愣是不肯停下来。
她一边练习一边苦苦寻思着要给太皇太后演奏什么曲目,这年代的名曲想必她老人家已经听得不欲再听了,在生辰这般特别的日子里,花朵朵想给太皇太后带来点耳目一新的曲子。
这样的曲子既要表达出老头子的一腔深情,又能彰显自个儿的琴技水平,究竟有哪一首能两者兼具呢?花朵朵想破脑袋愣是想不出来。
在现代她听过动听的流行歌曲不下万首,此刻却仿佛失忆了般,愣是一首也想不起来,急得一阵跳脚。
第二百八十六章 八卦韵事
午后,平王府。
池塘边的亭台上,坐着一群风华正茂的少女。
此刻少女们正围在石桌上,吃着时新的荔枝和龙眼。
一个圆脸俏皮的姑娘眨巴着眼睛,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道:“诶,你们听说了没?太皇太后千岁宴的演奏人选定下来了哩!”
“当真?”坐在她身旁的少女连忙兴奋地转过头去,“莺儿妹妹,你可晓得那人是哪户人家的公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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