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缓缓推开英诺森依然灼热的手,“我不知你是否能听懂我说的话。我想要的爱,是建立在自由、平等、尊重之上。可在你们看来,那是只有位高权重的男人或女人才能得到的东西,要用权力与财富来交换。我既没权力,也没资格得到。可在我看来,我却是这个世上最重要的人,有权得到真正的爱情。”
英诺森的唇角噙着柔和笑意,“你不仅是你在这世上最重要的人,对我来说也是这世上最重要的人。你有权得到真正的爱情,也有权得到这世上真正优秀的男人。”
“既是如此,你对我为什么要用买呢?”她的眼眸熠熠闪光。
英诺森柔声回答:“因为每个阶层都有它既定的规则。你现在身属西希达尔斯,而我希望与你在一起,就必得付出代价。”
她想了一下,说道:“这样吧,你聘请我吧,聘请我管理你的妖兽国。你现在出的钱全当作我的俸禄。在我们那里,一个名企CEO的年薪其码百万以上,更优秀者会更高。我大概用上五年便能还你这笔钱。”
英诺森微微笑着,“你不接受我的求婚,不愿名正言顺地成为我妖兽国的女王,却把自己放到一个较低的管理者位置,这是为什么?”
“因为,”她同样微笑,笑容纯净而美好,“我希望保持自由身,拥有爱或不爱、离开或留下的权利。生命短暂,我唯愿自己能过得有意义。”
英诺森深深地注视她,眼眸里隐约浮现某种莫名的东西,变幻流转,冰蓝眸光也因此诡谲莫测。
“好。”良久,英诺森才缓慢吐出这一个字。
午夜缓缓流逝,第三日的太阳即将升起。
大雪初停,浅浅日光下被积雪覆盖的半毁黑色城堡散发出淡淡光泽,一片纯黑中透出浅金光芒,犹如绝望中永远蕴含着希望。
心美王妃已在离婚书上签字,离婚书上同时还有王太后的亲笔签和鲜红的王玺之印,已即时生效。
当裴诺尔王从昏迷中苏醒时,心美王妃已同英诺森王一道离开,而在英诺森王一声令下后,大批的妖兽军团、尸鬼军团和幽灵军团已从西希达尔斯的边界正式入境,估计不出一日便会抵达主城附近。
西希达尔斯将会打开结界,以数万匹飞马将他们接入尖顶悬崖城堡……能否解燃眉之急,还要看机遇,但总归是有了希望。
裴诺尔醒来后,知晓所有事之后,所有人都以为他会大发雷霆,严惩老首相或禁闭王太后,老首相与王太后也做好了随时被罚的准备。他却什么都没有做。
独自一人站立房内,从白天到黑夜,望着半毁的城堡,很久很久……
或许从这一刻起,裴诺尔王才真正长大,而他从前,一直是个任性又狂妄自大的孩子。
出身贵胄之家,沦为贫女之弟,重返皇族,却又沦为权贵玩物,几番沉浮,绝处逢生,再次崛起,却又处处受制,再次逢难,死里逃生,却又濒临绝境,甚至要靠一个女人来解王国的燃眉之急……
他的前半生,起伏波澜,一波三折。
他看过尸横遍野,枯骨血海,也看过黑暗的人心,诡谲的邪恶手段,自认聪明绝顶,勇猛果敢,却栽了一个又一个跟头……
他是骄傲的、自负的、狂妄的、自大的,却没能保住她,更没能保住自己……
第四日的黎明前夕,几个心腹权臣与值夜的侍女看到裴诺尔王走出了自我禁闭近十个钟头的房间。
裴诺尔王的神色平静,眼神深邃而不可测,嘴唇紧抿,勾勒出深沉的弧度。
所有人都感到裴诺尔王身上产生了极大的变化,却又说不清这种变化是什么。
这世上从未有真正成熟的男人,很多时候认为一个男人成熟,很可能是因为没有真正了解他。有人说过,不管一个男人经历过多少事,穷其一生不过在扮演一个不为人知或已知的孩子角色,自私、贪玩、冒险,甚至缺乏奉献精神。
但每个男人的孩子气的表现略有不同。
裴诺尔王身上的任性、狂妄、自负似乎一夜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透入骨子里的深沉与犀利。
同时还散发出一种内敛的却又能随时迸发的强大力量,就像一头沉睡百年的猛兽刚刚苏醒,屏息敛气,蓄势待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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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天后,即将抵达妖兽国的心美听说了裴诺尔王大战凤凰王军团的故事。
裴诺尔王突然变得神勇非常,仿佛一夜之间变成另外一个人。褪去所有狂妄的青涩,变得深沉内敛,蓄势勃发。沉着冷静地指挥战斗,倾尽全力亲自带战,整夜翻阅各种战术典籍,召集谋士虚心请教,甚至还不记前嫌亲自请来老首相,请他坐阵城堡,以便自己上战场无后顾之忧……
即将灭国的极致危险之下,裴诺尔王超常发挥,使出奇诡莫测的战术,竟在大战三天三夜后连胜了两场,目前已与凤凰王的军团形成对恃局面……
合上情报册,心美平静地看向车窗外飘过的朵朵白云,几只展翅的黑色飞鹰尖鸣着飞过。
坐在对面的英诺森微笑看着她,“有点累了吗?我们很快就到妖兽国了。”
心美的嘴角也露出淡淡笑意,“还好。到了妖兽国后你会待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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