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芷蕾被她瞧得心底发毛,不悦地反问:“干嘛那样看我?”
“……你刚才说我很久没有回家?”
“对啊。怎样?”姜芷蕾依然状况外,只觉得她问这问题简直莫名其妙。
任水韵却笑了,摇了摇头。“没事。”
不知不觉中,哪怕曾经那样排斥,曾经那样不情愿,可潜意识里,姜芷蕾已将她当作这个家的一分子。
任水韵垂下眼,佯装专心地切起苹果,视线却有些模糊起来。
后知后觉的姜芷蕾,这才回过神,想起自己下意识脱口而出的话,自己也楞了好片刻。曾几何时,无形中,原来她已把任水韵当作姜家一分子。
姜芷蕾有些别扭,又有些懊恼,内心充满矛盾与挣扎,可当她无意间抬眼扫去,察觉任水韵一手紧握水果刀,一手飞快抬起擦拭眼角时,心中的纠结顿时消失无踪。
姜芷蕾别开脸,假装没发觉任水韵在掉眼泪,慢悠悠地踱出厨房。
几分缝后,任水韵已恢复正常,将切好的苹果装盘,封上保鲜膜搁进冰箱。
她背起包包,来到玄关,准备换鞋离开,身后却传来咚咚咚的脚步声。
“你要走啰?”姜芷蕾步下楼梯,手里还捏着两张电影票。
任水韵笑笑点头。“阿姨跟叔叔不在家,我改天再来看他们。”
“干嘛,这里又不是只有住他们两个,你回来就一定得看他们吗?”
任水韵露出困惑的表情,不明白姜芷蕾抱怨的用意何在。
姜芷蕾甩了甩手里那两张电影票,说:“我有两张电影票,不用钱的,正好找不到人跟我去看,你想去吗?”
任水韵楞了良久。“我跟你吗?”
姜芷蕾左右张望一眼,没好气地说:“不然这里还有别人吗?”
任水韵被她生动的表情逗笑了,当下点点头,说:“我想去。”
姜芷蕾也跟着笑,随后又装出一脸勉为其难的模样,补充说明:“欸,我是因为临时找不到人才找你喔,你以后可不要有事没事就跑来跟我要免费电影票。”
“我知道。”任水韵当然看得出,她这是在给自己找台阶下,也就顺着她的意一起演戏。
“你等等我,我去换衣服。”说着,姜芷蕾将电影票塞给了她,转身咚咚咚跑上楼。
任水韵低下头,望着手里的电影票,嘴角上扬。
可当她的目光挪向鞋柜右上方,看见那双深蓝色室内拖鞋时,胸口一阵发闷。
下一次再遇见他,会是什么时候呢?
任水韵推着小行李,尾随在姜家人身后,周遭全是方才搭同一游轮抵达马祖东引的恳亲人潮。
“天啊,哥也太不幸了!居然抽中外岛。”姜芷蕾沿途抱怨哇哇叫。
“你哥是要被操的人,都没你喊得凶,你能不能安静点。”姜母横了女儿一眼。
“现在当兵不像我们那个年代,你哥抽中外岛反而好。”
“爸,你很奇怪欸,别人家都可以动用关系去说情,只要有什么奇怪的毛病不就能当替代役吗?你就不能帮哥去说情吗?”
“你当妹妹这么久了,又不是不知道你哥的脾气,你爸要想动用人脉说情,还得看你哥接不接受。”从姜母的口气听来,似也挺不赞同儿子的做法。
“没当过兵怎能算是男人!你哥坚持当兵是对的。”姜父秉持着旧时代的传统思维,义正词严的纠正妻女。
唯有任水韵一路保持沉默,静静的拉着行李,听着姜家人斗嘴。
距离上一次与姜至聿碰面,已是一年多前,期间,两人不曾有过任何联系。
这次姜家人特意在中秋假期排开杂事,聚集一起飞来马祖恳亲,甚至还带上了非亲属的她,一切仿佛又回到从前。
脑中浮现昔日情景,任水韵心中时酸时甜,五味杂陈。
“水韵,你看,那个人是不是我哥?”姜芷蕾拍拍她肩膀,指着正前方。
任水韵望去,果然在营区一片绿压压的阿兵哥之中,找着一道格外高大瘦长的人影。
他光只是站在那儿,即便身上穿着丑毙了的绿色迷彩服,即便剪了个对平常人来说矬毙了的大平头,依然不减他一身浓重的存在感。
相反地,大平头这个发型,反而突显出他深邃的五官轮廓,绿色迷彩服越发衬托出他高大英挺的身形。
对其他人来说真不公平,简直是一场比较级的酷刑,姜至聿连当兵都能那么帅,老天爷会不会太独厚这家伙?
任水韵心情复杂的随同姜家人迎上前,看着姜家人围着姜至聿,又是念叨又是交代的,她却像个外人一般,只能杵在原地,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水韵,你不过来跟至聿说说话吗?”姜母朝她挥挥手。
姜至聿的目光挪向她,深邃黑眸一如那夜,专注而锐亮,紧紧盯住她。
任水韵胸口重重跳了一下,又怕被姜家人瞧出异状,只能故作冷静的露出笑容。
“好、好久不见。”她尴尬地抬起手。
“你怎么会来?”姜至聿却这么问。
任水韵怔了下。“我……我……”
“是我找水韵一起来的。”姜芷蕾靠过来轻挽任水韵的手臂,替她解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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