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至聿一把握住不断捶打自己的粉拳,面色冷沉的说:“你在胡扯什么?”
任水韵狠狠使劲的抽回手,从他怀里翻身站起,连包包都不要了,转头便往玄关走。
岂料,还未走至玄关,姜至聿已追上她,将她拉回来,她被迫转过身面对他。
“任水韵,我话还没说完。”
“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
看着她冷冰冰的模样,姜至聿眸光一沉,干脆低下头,再次吻住她。
可这一次,她侧身一闪,躲开了。
“你到底想干嘛?”她气恨地直瞪他,被泪水洗涤过的双眸,晶亮如星。
“你觉得我还能干嘛?”
“你疯了吗?还是你喝醉了?我不是Eillen,我是你小阿姨的女儿,任水韵。”
他目光沉沉的凝视着她,眼中那抹炽热,是赤裸裸的渴望。
而这份渴望,恰恰便是迷惑她多年的魔咒。
“我知道你是谁。”他说。“我比你更清楚你是谁。”
她是一个魔女。
一个在他心底下了束缚咒语的魔女,用无形的丝线,捆绑了他十年。
“我只把你当作哥哥,所以,你不要再这样了……这一次是我的错,是我不该恶作剧,不该挑起纷争。”
莫名地,任水韵想逃。见着那双深邃黑眸里的光焰,她竟心生慌恐,不愿深究他真实的情绪究竟为何。
“哥哥?”蓦地,姜至聿笑了,笑得那样讽刺。“我几时同意当你的哥哥?
你又什么时候把我当作哥哥看待?”
“从现在开始不行吗?”她心慌硬拗。“阿姨说了,我们是一家人,我们就像兄妹一样,所以你跟我……”
“永远不可能是兄妹。”
语毕,他捞起她慌张的脸蛋,这一次精准无误的吻上。
她睁大眼,屏住呼息,明明想着应该推开他,应该逃离此地,然而,双脚却好似生了根,怎么也提不起。
……事情是怎么开始的?又是从哪个点开始失控的?
任水韵头昏脑胀,已记不起燃火点。
她睁着迷濛水眸,看着把自己压在床上的男人,浑沌意识闪过一丝短暂的清明。
他双手分撑在她身子两侧,低俯着那张英挺的脸庞,目光异常炽热。
“我们一定是疯了……我们怎么可以……”她有丝茫然,有丝恐惧,身体却背叛了意志,丝毫不愿挪动。
“任水韵,你听好了,我们从来就不是兄妹。”
他温热的气息,啧洒在她脸上,引起一阵战栗。
“现在不是,未来更不可能是。”
滚烫的薄唇,印上她欲语的嘴,火热的舌顺势滑入,捣弄起那方甜蜜之境。
她伸出手,揪紧了他的衣襟,似拒还迎,艳红的脸颊,仿佛盛开的蔷薇,在他的吻里,持续绽放。
怀里的女人,分明是喜欢他的吻,分明是渴望着他,可却又倔强的蹙紧秀眉,仿佛为他所逼一般。
姜至聿嘴角一扬,笑了。眼底盈满了温柔,以及……不自知的宠溺。
该怎么形容他们的关系?打从十六岁的她,闯入他的世界,搅乱他的生活步调起,这个女孩——不,这个女人便成功在他心底烙下痕迹。
他们互相讨厌,互相排斥,却也互相吸引。
他一直遵循着自己的规律,自己的原则,自己设下的目标,按照从容有余的步调,慢慢抵达目的地。
完成学业,取得海外硕士学位,在华尔街走了一圈,看尽人心贪婪,感受操纵着世界局势的滋味,而后来到知名企业,出任精算师一职,镇日与他最熟悉,亦是最能掌握于手的数字为伍。
于他而言,人生就好比是一串数字所组成,他能精确的计算每个步骤,每个过程,乃至于最后的结果。
却独独漏算了任水韵这个女人。
她的出现,是一种毫无预警的变数,使他精算的人生出现变化,算计好的每一步皆乱。
姜至聿近乎孟浪地吸吮起柔软的唇,大手探入她贴在大腿的裙摆,如一只狡猾而灵活的蛇,摸索起雪白柔嫩的肌肤。
这些年来,他知道她身边一直有其他男人,而他亦然。
毕竟,他们有各自的生活,各自的人生,脱离少年时代之后,他们之间除了姜家,毫无交集。
他总是漠视心底的声音,不去想,不去看,不去听,哪怕他的心早已烙满了她身影。
他蛮横而强制的规诫自己,不许偏离计算好的人生轨道,他该得到什么样的报酬,又该得到什么样的生活,他都不许自己亏待自己。
要什么样的工作,什么样的房子,什么样的生活圈,这些选择权皆在他手上,他值得更好的,也应当得到更好的。
所以,他不允许自己选择不适合的人。
无论从哪方面来看、来算,任水韵都不会是适合他的人。
家世,个性,脑袋,脾气,放在世俗界定的天秤来看,她都是偏向不合格的那方。
她太野,太艳,太倔,太不受控制,这样的女人,本就不在他的人生计算之中。
从小到大,他很清楚自己要的是什么——或者,更精确的说法,应该是他很清楚自己“需要”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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