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对于那些热心过头的好事同学,任水韵除了不堪受扰,烦不胜烦之外,没有任何的喜悦。
还有,对于那些将她代入身世堪怜偶像剧女主角的同学,她更是敬谢不敏,从未在那些人面前扮演可怜女的角色。
她才不可怜。
套句小妈常挂在嘴上的那句口头禅∶“我们只是衰了点,不走运了一点,但是我们一点也不可怜,不屑那些泛滥又廉价的同情。”
小妈的骨子里,永远盛装着反叛的少女精神,八成是这样,她们才会如此契合。
每每想起逝去的小妈,任水韵的心口总会发闷,说不上是痛,就是很闷,闷得让她必须强迫自己不去想,才能减缓那阵不适。
她的心思早已不在课业上,她一心只想着未来如何独立自主,又该如何偿还亏欠姜家的那些费用。
所以,渐渐地,除了与姜芷蕾一同上学,她找了其他借口,躲掉了与姜芷蕾一起放学回家的同车机会。
她瞒着姜家人,找了一份平价连锁餐厅的晚班工读,假日则是在连锁超商打工,把课余时间全都塞得满满。
幸好,冯阿姨可不是闲着无事的贵妇,她是姜父一手创立的电子公司的财务长,平日负责把关公司的金钱流向,自然是跟着姜父日日朝九晚五,偶尔晚上还得陪着一起出席各类应酬,别说是关心她的课后时间,就连姜家那两位少爷小姐的学校生活,恐怕冯阿姨都没有多余心力过问。
或许,这也是为什么姜至聿会这么成熟独立的原因吧?
任水韵总会忍不住想到那家伙。
尽管她很不喜欢姜至聿,但她不得不说,那家伙真的很优秀。他那颗脑袋,简直是外星人等级,特别是数字方面,厉害得让人叹为观止。
听说他高一就开始自学微积分,高二就到大学旁听数学课,一堆T大教授早对他印象深刻……好奇怪,她为什么要特别留意他这些丰功伟业?
任水韵也搞不懂自己,只觉得她浪费了太多心思,在知道姜至聿的那些闲事上。
不想那些了。
后来,她把领到的薪资凑一凑,买了辆脚踏车,随口编了个想锻炼身体的烂借口,从此不必再搭姜家专车上下学,更不必看姜大小姐的脸色,多好!
任水韵升高二那一年,姜至聿搬出了姜家位于信义区的大别墅,住进了大学宿舍。
没错,姜至聿与姜父一番协调之后,姜父终究还是抵不过儿子的强硬,同意让他上T大数学系。
而这一切都与她无关。
她只是这个家的过客,一个迫于现实无奈,必须与姜家人成为短暂家人的陌生人。
只是,她偶尔会觉得奇怪,每当她与阿蒂在厨房闲聊时,偶尔不经意间,会发觉姜至聿竟然站在厨房入口,似乎是在偷听她们的谈话……有可能吗?那家伙应该巴不得忽略她的存在,怎可能偷听她与外佣的对话。
想太多。任水韵对自己说道。
“水韵,你还不回家吗?”
夜间十点多,连锁餐厅的铁卷门已降至一半,工读生已陆续离开,任水韵却站在门口,直直盯着对街看,工读生晓娟不禁好奇上前询问。
任水韵回过神,含糊地敷衍两句∶“喔,我在等人。”
“等人?”晓娟露出暧昧的笑容。“男朋友喔?”
“不是啦!明天见,掰掰。”任水韵翻了白眼,嫌她烦的挥了挥手。
晓娟见她没打算多聊,识趣的先行离开。
任水韵则是跨越马路,来到对街斜角的一间泡沫红茶店,她透过落地窗门往里看,果然在坐满男男女女的角落某一桌,寻见姜芷蕾的身影。
看着姜芷蕾那身小可爱搭短裙,脸上还画着浓妆的成熟扮相,任水韵愣了许久。
这个姜家小公主疯了吗?她不是应该在上钢琴课?还是应该在上大提琴课?印象中,她的课余时间塞得满满,全是些钟点费高昂的名师才艺课,她怎么会……
当任水韵惊愕的目光落在姜芷蕾身旁的男生脸上,她的疑惑顿时有了解答。
那个男生不就是前阵子同学在谈论的高三转学生吗?她记得……好像姓娄吧?因为是满少见的姓氏,所以她印象特别深刻。
听说爸爸是议员,妈妈是狮子会会长,家境相当优渥,但他叛逆又爱顶撞师长,屡屡被退学。
难不成姜芷蕾喜欢这种家伙?
任水韵低头看了一眼腕上手表,都已经超过十点半,她还不回家吗?
望着店里流窜着形形色色的年轻男女,外型亮丽的姜芷蕾更是令人难以忽视,再加上她身旁的男生一直对对她搂搂抱抱,任水韵越看,一双秀眉蹙得越紧。
不过,姜芷蕾与她向来不对盘,她何必管这么多?
念头一起,任水韵转开身,准备回对街收拾东西下班,可刚踏出前脚,后脚迟迟不肯跟上,同时,脑中浮现冯阿姨对她温柔微笑的脸庞。
任水韵闭了闭眼,在心中挣扎了十秒钟,再睁开眼时,她从口袋里掏出了上个月生日时,冯阿姨送给她的掀盖手机,拨出了一组对她而言很陌生的号码。
然而,会得知某人的手机号码,还是因为好心的冯阿姨为她键入手机。
犹记得当时冯阿姨笑着说∶“虽然至聿已经不住家里,不过哪天你人在外面,临时需要找他帮忙时,就能拨电话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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